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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山抓起把谷粒，看它们从指缝流泻，"二丫才初二。"
暮色漫过晒谷场时，小麦轻轻握住他结痂的掌心。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载着录取通知书奔向村邮局的绿铁皮柜。蝉声忽然喧嚣起来，盖过了两颗心脏轰鸣的回响。
**第三章 月光照着两个人的路**
师范学校的梧桐叶黄了又绿，小麦在解剖《致橡树》时总会走神。城市女生讨论着口红颜色，而她惦记着后山的橡子是否饱满。程远山的信每月准时躺在收发室，邮戳上的"青石村"总是晕着水痕。
"农技站的老张头肯借书给我了。"他在信里这样写，"今天试着用新法子育秧，二丫说像给水稻打吊针。"
小麦把信纸按在起伏的胸口，图书馆的玻璃窗映出她发烫的脸。昨晚室友说起青梅竹马的话题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和远山之间横亘着的早已不是十三垄玉米地的距离。
寒假回家的夜车上，小麦在车窗呵气画出两个小人。汽车拐过鹰嘴崖时，她看见自家菜园亮着灯。程远山站在新搭的竹架下，手里攥着农科所的宣传页。
"立体种植，"他的虎口有新鲜的血痂，"想着帮你家增产..."
北风掀起塑料布，月光漏进来缠住两人的影子。小麦伸手抚平他翘起的衣领，指尖下的脉搏震得掌心发麻。二十年来最厚的雪无声落下，盖住了竹架上萌发的嫩芽。
**第四章 暴雨中的诺言**
推广有机种植比程远山想得艰难。蹲在田埂上抽烟的老汉们直摇头："不用化肥？你当种地是过家家？"
小麦踩着下课铃冲进农技站时，正撞见远山被泼了满身茶水。"咱们去后山。"她拽着他往溪边走，裙摆扫过紫云英丛。学生们在作文里写"林老师的裙角会染香整个春天"，却不知那是洗不掉的青草汁。
"让我帮你。"小麦撩起溪水给他擦脸。程远山突然抓住她手腕："跟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