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短篇故事 血色极光淘金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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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爸......"她话没说完,我已经夺门而出。

夜风裹着煤灰往领口里钻。我跑到镇西头时,王瘸子正在收拾修车摊。他的玻璃柜里摆着三五牌座钟,上海牌手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王叔,收旧货吗?"我抹了把汗,从裤兜掏出那块父亲留下的英纳格。表盘上的裂痕是去年除夕父亲醉酒时摔的,当时他举着皮带要抽我,说我不如早死的哥哥争气。

王瘸子眯起独眼:"学生表啊......最多十五。"

"三十。"我把表按在油腻的柜台上,"表带是纯钢的,您看这机芯......"

最后以二十二块成交。揣着滚烫的钞票往家走时,月亮已经爬过杨树梢。路过国营废品站,我看见墙根堆着报废的矿灯——上辈子做建材生意时认识个老板,说他八三年就是靠改装废旧矿灯发家的。

第二天清晨,我在灶台留了张字条。帆布包里装着攒了三年的《地质勘探》杂志,还有母亲连夜烙的玉米饼。长途汽车站飘着柴油味,售票窗口的木板写着"漠河:3.5元"。

"要一张。"我数出三张一元纸币,指尖突然被按住。

抬头对上双阴鸷的三角眼。那人戴着鸭舌帽,嘴角有道疤:"小兄弟,买票啊?"他手指粗糙得像砂纸,虎口有厚厚的茧子——是常年握枪的手。

我后背瞬间渗出冷汗。上辈子在拘留所见过这样的人,是道上混的"金耗子",专门在黑市倒卖沙金。此刻他腰间鼓起的形状,分明是把土制手枪。

鸭舌帽的拇指在纸币上搓出沙沙声,浑浊的眼珠盯着我领口露出的红绳——那是母亲求的护身符。车站广播突然响起:"前往漠河的旅客请到2号检票口......"

"疤脸李,磨蹭啥呢?"检票员探出脑袋喊。我趁机抽回手,纸币边缘在掌心划出白痕。鸭舌帽咧嘴笑时露出镶金的犬齿:"小兄弟,路上当心着点。"

绿皮车厢里飘着旱烟味。我缩在最后一排,把帆布包抱在胸前。杂志第三期第27页夹着父亲的工作证,照片上他穿着勘探队的皮夹克,背景是白雪皑皑的兴安岭——前世收拾遗物时我才发现,证件背面用蓝墨水画着奇怪的等高线。

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突然变得急促。过道尽头晃来个人影,蓝布工装裹着窈窕身段,马尾辫随脚步轻颤。她在我斜对面坐下时,我闻到了雪花膏的茉莉香。

"同志,能借个火吗?"她递来根大前门。我摇头,瞥见她虎口处有道新月形疤痕——和父亲勘探队合影里那个失踪的女技术员一模一样。

夜色漫过车窗时,她突然凑近:"你也去老金沟?"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翅般的阴影,"我叫苏晓芸,林场会计。"她递来的工作证还带着体温,但我分明看见她棉袄内袋露出半截黑色胶卷。

凌晨三点,车厢连接处传来打斗声。我摸到厕所时,疤脸李正把一个麻袋推进粪道。月光照见他手里沾血的冰镐,麻袋里露出半截蓝布工装——是白天见过的邮差。

"小兄弟,尿急啊?"他转身时,冰镐在铁皮墙上刮出火星。我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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