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她突然抓住我手腕，指尖的老茧蹭得皮肤发痒，"这活讲究手腕劲，劲大了粉条发硬，劲小了挂不住汤。"
红薯浆从我们交叠的指缝间漏下，在沸水里凝成半透明的银丝。蒸汽熏得眼眶发烫，我数着她睫毛上的水珠，突然听见自己心跳盖过了柴火噼啪声。她耳后那颗朱砂痣随动作忽隐忽现，像是雪地里唯一的暖色。
柴火将尽时，雨姐突然说要去地窖取淀粉。我跟在她身后，看手电光柱里浮尘乱舞。霉味混着土腥气扑面而来，她弯腰时后腰露出一截膏药，边角都卷了。装淀粉的麻袋突然裂开，白雾腾起瞬间，我伸手去接，却摸到她硌手的肩胛骨。
"你咋瘦成这样？"话出口才觉唐突。雨姐拍打身上粉渣，笑声撞在地窖土墙上："大老爷们管老娘胖瘦？"尾音却虚得发飘。手电筒滚落在地，光束斜斜切过她凹陷的颧骨，我才惊觉她棉袄空荡得能装下两个自己。
凌晨三点，最后一锅粉条出锅。雨姐把冰碴子嚼得咯吱响，突然说要去村口老槐树那挂粉。我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看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树杈上还缠着褪色的红绸带，是去年丰收祭时留下的。
"以前直播都在这儿。"她踮脚够树枝，围巾滑落露出颈间手术缝合的蜈蚣疤，"粉丝说像下雪。"我仰头看粉条在月光下晃动，确实像落了满树的银丝雪。她伸手去拂我肩头的冰晶，指尖碰到耳垂的瞬间，远处传来公鸡打鸣。
回程时她踩空田埂，我拦腰抱住才发现她轻得像捆干柴。怀里的身体突然僵住，接着剧烈颤抖起来。我以为她在哭，低头却看见她死死咬住下唇，血珠渗进冻裂的唇纹。羽绒服下摆被风掀起，露出腰间别着的止疼泵，塑料管一直延伸到衣服深处。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雨姐说要教我调浆秘方。她握着我的手往木盆里倒淀粉，热水浇下去腾起白烟。"得顺时针搅三百下。"她鼻尖几乎贴上我脸颊，呼出的气带着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