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屏幕上的一幕:他离开后,实验室的时钟在某一刻突然停摆,足足三分钟,然后跳跃前进。而那段时间,窗外的雨滴又悬浮了一次——无人操控的情况下。
他盯着监控,背后一阵发冷。时噬仪静静地躺在桌上,纹路亮起微光,像在低语:“你逃不掉的。”
李然盯着监控屏幕,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指节泛白。屏幕上的时钟跳跃前进,窗外的雨滴悬浮又坠落,仿佛一场无声的哑剧。而那台时噬仪,静静地躺在实验桌上,纹路的光芒时明时暗,像在呼吸,像在嘲笑。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窜上来,不是冷的颤抖,而是某种更深层的恐惧——一种他无法掌控的东西正在悄然苏醒。
“李然,你没事吧?”同事小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试探。他是个年轻的研究员,满脸雀斑,总是一副乐天派的模样。李然转过身,勉强挤出一个笑:“没事,可能只是设备故障。”他知道这个解释站不住脚,但此刻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把脑子里乱糟糟的念头理清楚。
小赵皱眉,显然不信:“故障?那三分钟的空白是怎么回事?还有这玩意儿……”他指了指时噬仪,“你从哪儿弄来的?我怎么不记得实验计划里有这东西?”李然愣了一下,脑子里飞快地编了个谎:“是我私人项目的一个原型,之前没提过。”他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但嗓音里的干涩连自己都骗不过。
小赵还想追问,可李然已经拿起时噬仪,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我先去查查数据,你盯着点加速器。”门关上的那一刻,他靠在墙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时噬仪握在手里,冰冷的触感像针一样刺进掌心,他却舍不得放下来。它像个谜,像个诱惑,像个他无法拒绝的深渊。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李然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他打开笔记本,试图记录时噬仪的行为模式。他写下“局部时间凝滞”“物体状态回溯”,又在旁边画了个问号:“能量来源?”他回忆起每次使用后的空虚感,那种胸口被掏空的感觉,像丢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他翻开心理学书籍,想找个合理的解释——也许是压力过大,也许是幻觉。可当他盯着时噬仪时,那些学术化的词语显得如此苍白。
夜深了,研究所渐渐安静下来,只剩墙上空调的低鸣。他决定再试一次,这次更谨慎些。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坏掉的机械表——那是小雨五岁时送他的生日礼物,指针早就停在7:12。他把表放在桌上,举起时噬仪,对准它按下按钮。低鸣声响起,裂隙张开,机械表的指针开始倒转,齿轮吱吱作响,最终停在崭新的状态,滴答滴答地走起来。
成功了。他盯着那只表,心跳加快,嘴角不自觉上扬。可紧接着,那股空虚感又来了,这次更强烈,像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他的心脏。他喘了口气,低头一看,时噬仪的纹路亮起猩红的光,像血液在流动。他突然想起昨晚对林悦的冷淡,对小雨画作的敷衍——那些不该属于他的反应,此刻却像影子一样贴在他身上。
“它在改变我。”这个念头像闪电劈开迷雾,他猛地站起身,手里的时噬仪差点摔在地上。他想把它锁进保险柜,可手指却迟迟松不开。他想销毁它,可脑子里另一个声音在低语:“你还没看到它的全部。”他甚至怀疑,这声音不是自己的。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林悦。他接起来,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李然,你什么时候回来?小雨一直在等你,她说你答应带她去看星星。”李然揉了揉太阳穴,试图挤出点温柔:“我……今晚可能回不去了,实验有点问题。”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林悦低声说:“你最近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他张了张嘴,却只吐出两个字:“没有。”
挂了电话,他盯着时噬仪,眼神复杂。他知道自己该回家,可脚却像生了根。他拿起机械表,塞进口袋,决定再做一次实验——这次更大胆些。他走到实验室角落,搬出一台老旧的示波器,上面的屏幕早就裂了。他深吸一口气,启动时噬仪。裂隙张开,示波器的屏幕恢复如新,绿色的波形跳动起来。可这次,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低沉、模糊,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还不够。”
他猛地回头,四下无人。声音是从时噬仪里传来的?他凑近一看,立方体的纹路不再是红色,而是深得发黑,像无底的深渊。他感到一阵晕眩,胸口的空虚变成了刺痛。他踉跄着靠在桌边,喘息着问:“你是什么?”没有回答,只有纹路的光芒一闪而逝。
天亮时,李然走出研究所,脸色苍白得像个幽灵。他没注意到,小赵躲在监控室里,盯着他离开的背影,低声自语:“这家伙……不太对劲。”而他更没注意到,办公室的监控摄像头,正对着时噬仪,录下了它无人操控时的一次微弱闪烁。
回到家,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