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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冉把电动车锁在县医院停车棚时，车筐里的教案被暴雨淋得卷了边。她抹了把糊住视线的雨水，摸到左臂淤青还在隐隐作痛——那是三天前拆迁队推搡时撞在门框上留下的。
住院部三楼飘来刺鼻的消毒水味，308病房门把手结着层可疑的暗红。推门瞬间，她看见母亲张淑芬正在用没打石膏的右手，拼命够着滚落在地的玻璃相框。
"别动！"她冲过去按住想要起身的母亲，指尖触到病号服下嶙峋的肩胛骨。床头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输液管里淡黄色药液正缓缓流进青紫的静脉。
相框里是哥哥林海最后一次探亲时的全家福。二十岁的特战兵搂着她们站在老宅石榴树下，肩章上的猎鹰徽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今相框裂成蛛网，就像她们支离破碎的生活。
"小冉，传票..."母亲从枕头下摸出皱巴巴的文书，蜡黄手指点在被告栏"林建国"的名字上，"他们连死人都不放过。"
窗外的雨更急了。林小冉展开法院传票，诉讼请求栏刺目的"腾退房屋"字样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作为拆迁办主任的刘明德，居然敢拿父亲三年前去世时没及时注销的户口大做文章。
手机在口袋里震起来，班级群跳出新消息："林老师，教育局说您这周又请假？"她匆匆打下"家中有事"几个字，忽然瞥见群公告里"优秀教师评选公示"——自己的名字被替换成了教务主任的外甥女。
"妈，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她掀开被角查看母亲左腿的夹板。五天前那些人在门口泼红漆时，母亲追出去理论被推下台阶，诊断书上的"胫骨粉碎性骨折"像把刀插在她心头。
张淑芬别过脸去看窗外雾蒙蒙的天际线，那里正矗立着金辉地产新建的购物中心。"他们说...说小海的功勋章是假的。"老人枯瘦的手突然抓住女儿手腕，"拆迁办的刘主任带人闯进来，要收走烈士证明！"
林小冉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她冲到病房储物柜前，颤抖着打开最底层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