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大褂左胸绣着校医务室的标志。树影在他肩头摇晃，漏下的光斑沿着锁骨滑进衣领。她忽然注意到他耳后贴着退热贴边缘，在碎发下泛着冷蓝的光。

蝉声忽然沉寂的刹那，江逾白转身走向中暑晕倒的男生。林小满看着他单膝跪地检查瞳孔，急救箱里的绷带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白大褂下摆扫过满地滚烫的梧桐果，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她在长椅上数到第二百片落叶时，阴影笼罩了膝头的素描本。江逾白拎着滴水的塑料袋，医用口罩挂在下颌，露出泛白的唇色。

"冰镇绿豆汤。"他递来的塑料碗外壁凝着水珠，"你们美院学生都这么不怕死？"

林小满舀着绵密的豆沙，偷偷用余光描摹他翻看《临床急救学》的侧脸。书页间夹着晒干的木槿花标本，淡紫色花瓣停驻在他指节分明的左手边。

"上周油画系有人用松节油煮泡面送急诊。"江逾白突然开口，指尖轻点书页上的中毒急救流程图，"是你同学？"

林小满呛得满脸通红。绿豆汤在塑料碗里晃出涟漪，倒映着江逾白眼里跳动的笑意。他左颊的酒窝比刚才深了些，像铅笔在素描纸上轻轻戳出的凹痕。

暮色渐沉时，江逾白收拾急救箱准备离开。林小满看见箱底压着瓶英文标签的药片，银色包装纸在夕照下泛着冷光。他起身时忽然踉跄，右手撑住长椅靠背，指节因用力泛起青白。

"江医生？"

"低血糖会传染吗？"江逾白重新戴上口罩，声音闷在布料里，"明天下午三点，急救社招新。"

林小满捏皱素描本边角时，梧桐叶正落在他肩头。江逾白走出十米开外又折返，往她掌心放了颗瑞士莲巧克力。金箔纸在暮色里微微发烫，包装纸上印着苏黎世湖的天鹅。

"见面礼。"他倒退着走进霞光里，白大褂被晚风掀起一角，"记得把晕倒的感受写成体验报告。"

路灯亮起的瞬间，林小满剥开巧克力。榛子碎夹心在舌尖融化时，她看见江逾白站在医务室窗前喝水。玻璃窗模糊了他的轮廓，唯有缠着胶布的右手在暮色中起落，像折翼的白鸟。

当晚她在素描本上画下无数个白衣身影。凌晨三点，月光淌过未完成的画稿，给每个江逾白都镀上银边。最潦草的那幅里，他耳后的退热贴像片融化的雪，静静渗入发梢。

2.素描本上的光

急救社活动室藏在医学院顶楼，推开门时铁锈味的穿堂风惊起满室尘埃。林小满望着墙面上斑驳的人体解剖图，石膏骨骼模型在夕阳里投下嶙峋阴影，像群沉默的守墓人。

"戴好手套。"江逾白将医用手套弹开时发出清脆的啪响，"今天教创伤包扎。"

乳胶贴合皮肤的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