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殡仪馆地下冷库的白炽灯管发出细微嗡鸣，林深隔着护目镜看到手术刀在尸体胸腔划出完美直线。

这个编号097的男性流浪汉被发现时蜷缩在钻石湾跨海大桥桥墩下，蓝色工作服上结着盐霜，像是被海浪反复腌制过的死鱼。

"肺叶完整度98%，肝脏..."刀尖突然顿住，林深用镊子拨开横膈膜皱襞。本该在柔软组织包裹中的肾脏像被凭空抹去，断面光滑得如同3D打印模型。

他将放大镜调整到40倍，黄褐色的脂肪层上分布着极细微的六边形结晶。

"司法捐赠系统查到了？"林深没抬头，解剖刀沿着肋软骨游走。

助手小王在操作台前擦着冷汗："系统显示这具遗体根本没登记，但生命体征监测仪记录显示..."他吞了下口水，"死亡前两小时还在市立医院做过心电图。"

刀尖在胸骨上敲出清脆声响。林深扯下染血的手套，电子显微镜显示屏正跳动着诡异画面——放大千倍的心肌细胞像被冰晶蚕食的蛛网，每条裂缝都精确控制在细胞膜临界厚度。

"喔？又来了吗？"林深用镊子夹起死者右手无名指，指甲缝里粘着三粒荧光蓝的微粒。

冷库顶部的排风扇突然加速，将微粒的磷光拖拽成飘忽的幽蓝轨迹。

解剖台边缘的锈蚀徽章被气流震动，刻着"林浅"的护士铭牌滑进血泊。林深用纱布擦拭铭牌的动作比解剖更轻柔，十年前姐姐失踪时制服上的第三颗纽扣，此刻正嵌在铭牌背面微微发烫。

暴雨在清晨转为绵密的雾，顾淮推着药品车穿过生命树医院地下通道。消毒水味里混着某种腥甜的气息，他的指节在推车金属杆上轻叩三下，藏在袖口的微型扫描仪开始捕捉声波信号。

两个黑衣员工从转角闪出，钛合金箱体上的雪晶标志在冷光中泛着青灰。

顾淮看着凝结水顺着箱角滴落，在地面蜿蜒出蛇形的荧光痕迹。改装过的体温枪贴着白大褂口袋震动，液晶屏显示-196℃的读数时，他感觉后颈的汗毛正在低温辐射下蜷曲。

"货运电梯故障，改走西侧通道。"领头者耳麦里传来变调的女声。

顾淮低头整理口罩的瞬间，瞥见通道尽头的电子门在闭合刹那，玻璃表面映出三重虹膜锁的幽绿光栅。

药品车底盘暗格里，纳米摄像机正在记录钛合金箱的震动频率。

顾淮想起三天前黑进医院监控系统时看到的画面——同样的雪晶标志出现在停尸间运输车上，而车载GPS信号总在跨海大桥附近消失。

他在安全屋卸下伪装时，发现体温枪暗格里的记忆芯片异常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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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息投影在潮湿的墙面上展开，纳米摄像机记录的震动频率谱线中，每隔37秒就会出现规律性断层——这与他上周在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