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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琥珀标本
解剖刀切开第十一肋间隙时，林深闻到了银杏腐烂的气味。这具从临川河打捞上来的女尸腹腔里，三片金黄的银杏叶贴在萎缩的胃壁上，叶脉间渗出蓝绿色的荧光剂。
"死亡时间七十二小时左右，但植物组织新鲜得像是今早刚摘的。"法医老陆用镊子夹起叶片，冷光灯下能看见叶肉里细密的针孔，"和上个月码头那具男尸情况一样。"
林深在观察窗上呵出一团白雾，手指无意识地在玻璃表面画着星座图案。当他意识到自己勾勒出的是北斗七星时，钢笔突然从指间滑落——金属笔帽撞击地面的脆响，与十三年前实验室玻璃炸裂的声音完美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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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的蝉鸣声里，七岁的林深第一次看清沈昭的眼睛。
他蹲在老宅墙根给蚂蚁喂桂花糕，头顶突然洒落细碎的光斑。抬头望见的画面在记忆里永远镀着金边：翻墙跌落的女孩倒挂在银杏树枝桠间，扎着红绸带的麻花辫垂下来扫过他鼻尖，辫梢系着的银铃铛叮咚作响。
"喂，发什么呆呀？"女孩琥珀色的右眼在枝叶缝隙间忽闪，左眼却是清透的茶褐色，"快接住我！"
林深慌忙张开手臂，却和坠落的女孩一起滚进落叶堆。沈昭趴在他胸口咯咯笑，沾着泥的食指戳他酒窝："你好像我养的那只荷兰猪！"
那是九月的第一个星期三，沈昭随着她改嫁的母亲搬进银杏巷13号。林深后来总觉得，如果当时没有抬头，如果那天没有起风，如果沈昭的眼睛不是罕见的异色虹膜，故事的走向会不会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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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深秋的审讯室里，林深用指节叩击桌面。第七下叩击时，对面的人终于抬起脸。白炽灯管在她脸上切割出锐利的阴影，右眼虹膜泛着实验室标本般的琥珀光泽。
"沈昭，2010年8月23日晚7点，临川中学化学实验室。"他把现场照片一张张摊开，最后一张是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