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混沌渐消。她忽然扣住谢清弦手腕，惊鸿刀抵住他心口："结契可以，但约法三章。一不问前尘，二不涉云家，三......"刀尖挑开他衣襟，露出锁骨下方火焰状烙印，"这道囚凰印，我要知道来历。"

　　琴音陡然转急。谢清弦腕间龙纹环赤光大盛，将两人笼罩在结界内。他指尖抚过云昭眉心血契，轻笑如叹："云道友可知，三百年前天机阁主为阻仙魔大战，将毕生修为炼成两枚玉环？"结界外传来洛无尘的怒喝，凌霄剑气撞得屏障涟漪阵阵，他却恍若未闻："囚凰不是印，是钥匙。而你这胎记——"

　　"砰！"

　　结界碎裂的刹那，云昭旋身挥刀。惊鸿赤焰与凌霄剑气相撞，迸发的罡风掀翻半座院落。烟尘中洛无尘白袍染血，手中"秋水"剑指着谢清弦，声音却发颤："阿昭，跟我回去，我能解你反噬......"

　　"洛道友这声阿昭，是唤三年前被你亲手打落九幽塔的赤凰？"云昭刀锋燃起青紫异火，那是《涅槃诀》初成的征兆，"还是唤如今你口中'面目可憎'的云家弃子？"

　　柳纤柔的软轿飘然落地。合欢宗圣女掀起纱幔，腕间金铃叮当："云姐姐好狠的心，无尘哥哥可是为你触犯门规......"她突然噤声，惊恐地望着云昭眉心——青光胎记正随《涅槃诀》运转渐转赤金，额间血契更如活物游走。

　　谢清弦忽然揽住云昭的腰，凤首箜篌震出音爆逼退众人。他贴着云昭耳畔低语，呼出的热气染红她玉雕似的耳垂："第三件事成交。但现在......"龙纹环与凤翎共鸣出璀璨霞光，将两人身影裹挟升空，"抱紧我，我们要坠崖了。"

　　"什......"质问未出口，云昭骇然发现灵力尽失。谢清弦心口囚凰印灼如烙铁，竟在封印她修为的同时，将自己也拖入凡胎肉体的桎梏。断月崖的雾气扑面而来，洛无尘的剑气紧追不舍，而始作俑者却在她颈侧轻笑："别怕，当年我能接住你一次，就能接住第二次。"

　　三百丈深渊吞没两人的瞬间，云昭听见柳纤柔凄厉的尖叫："不能让他们进问心镜！那胎记是......"

　　余音被呼啸风声撕碎。急速坠落中，谢清弦的唇擦过她胎记，封印的记忆轰然破土。她看见九幽塔底根本不是洛无尘——三年前接住坠落的赤凰的，是具白骨弹箜篌的傀儡，而傀儡心口嵌着半枚龙纹环。

　　"谢清弦！"她揪住他衣领怒吼，"你早就......"

　　"嘘。"他扣住她后脑按进胸膛，囚凰印与凤翎同时爆出强光，"要着陆了。"

　　坠落的尽头不是深渊，是漫天星子倒悬的湖。云昭的后背触到水面时，涟漪荡开三千青铜灯盏，照亮湖底森森白骨。那些骸骨保持着仰首望天的姿势，指骨皆指向中央高台——白玉棋盘上，两枚血色玉子正吞噬着星光。

　　"九曜吞天局。"谢清弦的嗓音浸着寒意，囚凰印在他心口灼出焦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