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道歉，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他顿了顿，"倒是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消毒水的气味似乎更浓了。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香，那是他惯用的香水，这么多年都没变。

"挺好的。"她简短地回答，目光落在他左手无名指上。那里空空如也，没有戒指的痕迹。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手指微微蜷缩。"我还没结婚。"他轻声说，"你呢？"

"我也是。"她说完就后悔了，这听起来像是在暗示什么。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远处传来推车的轱辘声，还有病人痛苦的呻吟。医院永远是这样，充斥着生离死别，让人没有时间感伤。

"我得去查房了。"她看了眼手表，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好。"他点点头，"我父亲在506病房，如果你有时间..."

"我会去看看的。"她打断他的话，"毕竟我是呼吸科的医生。"

他笑了，这次的笑容里带着些许苦涩。"是啊，你现在是林医生了。"

她转身离开，脚步比平时快了许多。直到转过走廊拐角，她才靠在墙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十七岁那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夏天的蝉鸣，操场上的篮球声，还有他告白时泛红的耳尖。

"林夏，我喜欢你。"少年的声音清澈而坚定，"不是开玩笑的那种喜欢。"

那时的她是怎么回答的来着？对了，她说："顾言，你真是个笨蛋。"

而现在，十一年过去了，他们再次相遇，却是在医院的走廊里。命运真是个讽刺的编剧，她苦笑着想。

旧时光

林夏推开506病房的门时，夕阳的余晖正透过窗户洒进来，给病房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顾言正坐在病床前，低头削着苹果。他的动作很慢，很认真，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你来了。"

病床上的老人睡着了，呼吸有些急促，但还算平稳。林夏走到床边，仔细查看监护仪上的数据。"顾叔叔的情况还算稳定，"她轻声说，"我们会尽最大努力。"

"谢谢。"顾言放下手中的苹果和水果刀，"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想当医生，现在真的实现了。"

她愣了一下。是的，那是高三的一个下午，他们坐在学校的天台上。她指着远处医院的红十字标志说："我以后要当医生，救死扶伤。"他当时笑着说："那我以后生病了就找你。"

"你还记得啊。"她低下头，假装在整理病历。

"记得，都记得。"他的声音很轻，"记得你喜欢喝草莓味的奶茶，记得你害怕打雷，记得你数学总是考不好..."

"顾言。"她打断他，"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他沉默了一会，"对不起，我只是...这十一年，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

"没有如果。"她转过身，不让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