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上，林小满抱着一摞新教材往教室走。晨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斜斜切进来，在她白瓷般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浅蓝色校服裙摆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纤细的脚踝上系着的红绳铃铛，随着步伐发出细碎的清响。

转过楼梯拐角时，她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撞进一个带着薄荷清香的怀抱。书本哗啦啦散落一地，对方胸前的校牌在晃动中擦过她的鼻尖——高二（3）班，顾明川。

"抱歉。"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林小满抬头时正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阳光透过他微卷的栗色发梢，在睫毛下投出细碎的光斑。少年弯腰帮她捡书的动作顿了顿，目光停在她练习册扉页工整的"林小满"三个字上。

"转学生？"她注意到他空荡荡的课桌，从笔袋里抽出一支樱花图案的自动铅笔，"这个借你填资料表。"

顾明川接过笔时指尖擦过她的手背，温度比九月的风还要灼热。他望着少女马尾辫上随着动作摇晃的浅绿色发带，喉结轻轻滚动："我叫......"

"顾明川对吧？"前桌的周晓薇突然转身，课本上潦草地画着爱心，"刚才李老师说要重新排座位，说不定我们能当同桌呢。"她特意将垂在胸前的长发撩到耳后，露出新买的珍珠耳钉。

林小满低头整理错题本，铅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直到班主任拍着讲台喊"按月考成绩选座位"，她才发现掌心已经被指甲掐出月牙形的红痕。

"我选这里。"清冽的嗓音在身侧响起。顾明川抱着书包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校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他翻开崭新的课本，在扉页一笔一划写下名字，最后一笔的顿挫让纸页微微凹陷。

林小满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笔尖在"明川"二字旁洇开一个小墨点。窗外蝉鸣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她伸手去关窗时，腕间的红绳铃铛撞在玻璃上，发出清越的声响。

"你的铃铛，"顾明川突然开口，修长的手指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很像老家屋檐下的风铃。"

林小满怔怔地看着他睫毛投下的扇形阴影，直到周晓薇的圆珠笔滚到两人课桌中间。顾明川俯身去捡，后颈凸起的骨节随着动作没入衣领，林小满慌忙移开视线，却对上走廊外几个女生举着手机偷拍的身影。

放学时暴雨突至。林小满站在教学楼屋檐下，看着雨帘中模糊的香樟树影。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顾明川撑开一把黑色雨伞，伞骨上的水珠坠成晶莹的帘幕。

"要送你去公交站吗？"他的声音混着雨声有些模糊，校服衬衫被风鼓起，像白鸟振翅。林小满望见他肩头被雨水洇湿的深色痕迹，突然想起今早撞进他怀里时，对方校服第二颗纽扣擦过自己额头的微凉触感。

雨滴在伞面上敲出密集的鼓点，林小满小心地保持半臂距离，还是能感受到少年身上传来的体温。转过街角时，顾明川突然将伞柄往她那边倾斜，自己大半个肩膀暴露在雨中。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