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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明川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最后停在周晓薇蹭脏的裙摆上。林小满看着他脱下校服外套递过去，突然发现那件外套正是自己缝过扣子的——上周暴雨天他送她回家，第二颗纽扣被伞骨勾松了线头。

　　"不是的......"辩解卡在喉咙里变成哽咽。林小满看着周晓薇裹着他的外套离开，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揉成团浑浊的墨。顾明川弯腰收拾翻倒的水桶，后颈的棘突在暮色中格外嶙峋。

　　"她说的医院......"

　　"与你无关。"

　　顾明川打断她时，器材架突然晃动。林小满被他拽进怀里躲避坠落的篮球，熟悉的雪松气息裹着消毒水味涌来。他的心跳贴着耳膜震动，下一秒却被推开。林小满踉跄撞到跳马架，腕间的铃铛再次脱落。

　　这次顾明川没有去捡。他倒退着隐入走廊尽头的阴影，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离我远点才是好事。"

　　林小满在暮色里数到第七盏路灯亮起时，终于找到滚进排水沟的铃铛。铜片沾满泥泞，却还能发出声响。她蹲在711便利店门口擦铃铛，透过玻璃看见顾明川在货架深处整理临期食品。他腕间的疤痕贴着价签，像道永远不会愈合的月光。

　　店员突然切换了音乐，梁静茹的声音混着关东煮的蒸汽飘出来：

　　"其实爱对了人，情人节每天都过——"

　　顾明川整理货架的手顿了顿，将过期的草莓蛋糕放进报废筐。林小满看着那颗鲜红的草莓陷进垃圾桶，突然明白有些东西腐烂时也是静悄悄的。

　　住院部七楼消毒水的气味像蛛网粘在鼻腔。林小满攥着保温桶躲在消防通道，透过门缝看见顾明川跪在704病床前。月光浸泡着他嶙峋的肩胛，输液管在他父亲手背投下交错的暗影，像株正在枯萎的藤蔓。

　　"化疗泵明天要续费。"护士敲病历板的声音惊飞走廊的夜蛾。顾明川把缴费单折成纸船放进水池，看它载着"自费项目"的字样慢慢沉没。林小满跟着他来到天台时，发现他正把注射用生理盐水混进矿泉水瓶。

　　"你在干什么！"保温桶砸在地上，党参鸡汤在水泥地漫成金色的湖。顾明川的手腕被她抓住，凸起的腕骨硌得她掌心发痛，那道月牙疤痕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他甩开她的力道大得惊人："看不懂吗？"晃动的瓶身在铁栏上撞出裂痕，"这种盐水三块五一瓶，比便利店矿泉水便宜两块。"夜风掀起他起球的毛衣袖口，露出里面缝补过的校服衬里。

　　林小满去捡保温桶碎片的动作被划破指尖。血珠滴在鸡汤里晕开时，顾明川突然抓住她的手含进嘴里。温热的舌尖扫过伤口，咸腥味在唇齿间蔓延成海。远处救护车的蓝光掠过他颤动的睫毛，像流星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