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无意地抚过她腕间金铃，苏雪听到机括轻响——他识破了铃中暗藏的毒针。

雪粒扑簌簌砸在残破的观音像上，将鎏金脱落的脸庞割裂成斑驳的阴影。 苏雪盯着萧寒锁骨处的旧疤，十年前那个雨夜的记忆突然鲜活起来——八岁的她蜷缩在坍塌的药柜下，隔着血雾看见蒙面少年被利剑贯穿锁骨，那声嘶吼至今会在雷雨夜撞进她梦里。

"姑娘认得这伤？"萧寒的声音带着蛊惑的沙哑，指尖却悄无声息扣住她腕脉。 苏雪腕间金铃叮咚作响，三根淬了鹤顶红的银针蓄势待发。

破庙外传来狼嚎，与风声绞成凄厉的呜咽。 暗卫头领的剑锋仍悬在她颈侧，刀刃映出供桌下暗格缝隙里渗出的血——那里藏着个气息奄奄的孩童，两个时辰前被她从狼口救下的采药孤儿。

"不过是被野狗咬过的旧伤。 "苏雪垂眸掩住眼底惊涛，金针倏地刺入萧寒曲池穴。 暗卫的剑立刻逼近半寸，在她颈间划出血线："放肆！ "

萧寒却低笑出声，任由黑血从针孔涌出："七星踏月的手法，姑娘师承哪位名医？ "他突然攥紧她执针的手，力道大得几乎捏碎腕骨，"莫不是...药王谷苏家后人？ "

供桌下传来细微的抽气声。 苏雪腕铃急震，三枚毒针擦着萧寒耳畔钉入梁柱，惊起簌簌落灰。 暗格里的孩童突然剧烈咳嗽，血腥味混着龙涎香在庙内炸开。

"看来今夜热闹得很。 "萧寒抹去唇边黑血，玄色大氅如夜枭展翼掠过供桌。 苏雪袖中银丝缠住他脚踝，却被他反手拽得踉跄跌倒。 暗格里滚出个浑身是血的男童，怀里紧抱着半本焦黄书册。

暗卫头领剑尖一挑，书页翻飞间露出"九幽寒毒解法"字样。 萧寒瞳孔骤缩，这是三年来他踏破七州十三府寻找的秘典，此刻却出现在这荒山破庙。

"阿姐..."男童突然抓住苏雪裙角，喉间血泡咕噜作响，"药田...全烧了...穿龙纹靴的人..."他脖颈突然青筋暴起，七窍流出黑血——竟是早已被人喂了牵机毒！

苏雪扑过去封他心脉，男童却将书册塞进她怀中，用最后气力在她掌心画了个残缺的宫灯纹样。 这是药王谷紧急联络的暗号，十年前灭门夜，她在父亲掌心见过同样的图案。

"好个医者仁心。"萧寒的冷笑裹着风雪砸来，他指尖捏着从男童衣襟掉落的玉牌，正面赫然刻着"御药监"字样。 苏雪如坠冰窟，这是当朝太医院直属的令牌，而萧寒腰间玉佩的盘龙纹，正是皇室暗卫的标识。

火堆突然爆出噼啪巨响，将观音像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鬼魅。 萧寒的影子恰好笼罩住苏雪，仿佛十年前那个雨夜，持剑人阴影里滴落的血珠坠在她眼睫。

"主上，要留活口吗？ "暗卫的剑锋割开苏雪肩头布料，露出锁骨处朱砂色的宫灯胎记。 萧寒眼神陡然凌厉——这正是当年先帝悬赏万金寻找的药王谷圣女印记。

苏雪突然扬手打翻药炉，滚烫的药汁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