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遇·药香烬

寒风裹挟着雪粒子撞在破庙窗棂上，苏雪将火堆拨得更旺了些。 铜盆里煮着的药汤咕嘟作响，苦涩气息混着血腥味在空气里游荡。

她下意识摸了摸鬓角的白绒花，这是药王谷覆灭那夜，母亲用最后力气插在她发间的。 十年过去，绒花早已褪色，就像她刻意掩埋的过往，在江湖风雨里渐渐斑驳。

突然，庙门被狂风吹开。 一道黑影踉跄着栽进来，玄色大氅上沾满暗红冰晶。 苏雪本能抓起药篓里的银针，却在看清那人面容时僵住——他唇色乌青，眉心泛着诡异的靛蓝纹路，正是药王谷典籍中记载的"九幽寒毒"。

"姑娘...避让..."男子倚着断墙喘息，手中匕首寒光凛冽。 苏雪注意到他腰间玉牌刻着盘龙纹，与记忆里那柄挑开父亲咽喉的剑柄纹样如出一辙。

血腥味突然浓重起来。 男子闷哼一声栽倒在地，后心赫然插着半截断箭。 苏雪指尖微颤，当年也是这样风雪夜，她缩在药柜后看着穿龙纹软甲的人屠尽满门。

"医者仁心。"她喃喃念着父亲临终遗言，金针已刺入男子百会穴。 当他外袍滑落时，苏雪瞳孔骤缩——锁骨下方蜿蜒着蜈蚣状的旧疤，与幼时救过自己的小哥哥伤痕位置一模一样。

"主上！"门外传来马蹄声，三名黑衣暗卫破门而入。 为首的看到苏雪手中金针，突然按住剑柄："药王谷的七星续命针？ "

苏雪背脊瞬间绷紧，腕间金铃轻响。 这是她行走江湖时特意打造的机关，此刻却成了催命符。 暗卫头领的剑锋抵住她咽喉："十年前就该死绝的余孽，倒是省了我们——"

"住手。"男子不知何时转醒，沾血的指尖扣住暗卫手腕，"她既救了我，便是王府贵客。 "他说这话时望着苏雪，眼底却凝着化不开的寒冰，仿佛透过她在看某个遥远的身影。

苏雪攥紧袖中淬毒的银针，目光掠过男子腰间玉佩。 当年凶手就是用这样的玉佩作信物，骗父亲打开了药王谷的机关图。 火堆突然爆出火星，映得男子面容忽明忽暗，像极了记忆里那个笑着将糖人递给她的少年。

"在下萧寒。"他忽然咳嗽起来，指缝渗出黑血，"姑娘救命之恩，当以重金相酬。 "说着解下玉佩递来，盘龙纹在火光中流转着血色。

苏雪后退半步，耳畔响起母亲最后的嘶喊："活下去！ 别报仇！"喉间血腥翻涌，她扯出个虚浮的笑："萍水相逢，不必留名。 "

暗卫突然拔剑指向供桌："这香炉里的龙涎香，可是京城御药坊特供。 "剑尖挑起半截未燃尽的香灰，"姑娘当真只是游方医女？ "

破庙外风雪呼啸，苏雪感觉后背冷汗浸透中衣。 十年前她躲在血泊里，也是这样看着凶手们翻检药王谷的秘藏。 供桌下方暗格里，还藏着半本《药王秘典》。

萧寒忽然握住她冰凉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姑娘手这样冷，可是受了风寒？ "他说话时拇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