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灰的幔帐上，火舌瞬间蹿上房梁。 浓烟中她抱起男童尸身撞向窗棂，却听见萧寒冰冷的声音穿透热浪："你逃得掉，山下三十户药农逃得掉吗？ "

她生生刹住脚步。 月光透过燃烧的窗框碎成血色鳞片，映出萧寒掌心的青铜虎符——那是能调动边关铁骑的兵符，此刻正抵在男童青紫的唇边。

"每过半刻钟，就有一户人家被投进火海。 "他抚过虎符上的饕餮纹，像在抚摸情人发丝，"苏姑娘要不要猜猜，此刻山脚哪户人家正在熬制紫参养荣丸？ "

苏雪浑身血液凝固。 那是她三日前为救治疫病村民配的药方，此刻却成了催命符。 火舌舔舐着萧寒的袍角，他却恍若未觉地逼近："把《药王秘典》和七星金针交出来，我许你全尸。 "

房梁轰然断裂的刹那，苏雪袖中银丝缠上观音像残臂。 她在飞溅的火星中望见萧寒抬手为男童合眼的动作，恍惚与记忆里雨夜少年为死雀挖坟的身影重叠。

"我跟你走。"她扯断腕间金铃，毒针尽数没入地砖，"但你要立血誓，永不追查今日在场之人。 "

萧寒低笑着割破掌心，血珠坠入烈焰发出滋滋声响："本王以萧氏百年气运起誓，若违此约..."他突然擒住苏雪手腕按向燃烧的梁木，皮肉焦糊味中一字一顿道："便教我永失所爱，孤老泉下。 "

剧痛钻心的瞬间，苏雪看见他颈侧血管浮起蛛网状黑纹——九幽寒毒第三重发作的征兆。 十年前父亲临终前嘶吼的话突然在耳畔炸响："寒毒入髓者，需以圣女心头血为引..."

破庙在身后轰然坍塌，雪片落在灼伤的手腕上化作血水。 萧寒的暗卫正在山道列队，火把连成的长龙蜿蜒如索命铁链。 苏雪摸着怀中残缺的秘典，在萧寒看不见的角度咬破舌尖。

以血作画的宫灯纹在雪地蔓延，这是药王谷最高级别的警示——"堕入无间，犹可回头；心灯既灭，万劫不复。 "

第二章：情动·局中局

王府西苑的梅枝探过琉璃窗，将疏影烙在苏雪苍白的腕间。 她盯着青瓷碗里晃动的血珠，恍惚想起三日前萧寒将金丝软枕垫在她腰后时，指尖曾短暂擦过她藏在袖中的毒针。

"姑娘该进药了。"侍女捧着缠枝莲纹药盏进来，苏雪嗅到熟悉的腥甜——这是用她的血混着天山雪莲熬制的解毒汤。 窗棂外闪过玄色衣角，她知道萧寒的暗卫正盯着自己咽下每一口毒药。

铜镜突然映出门口的身影。 萧寒披着狐裘立在风雪里，肩头落梅与墨发交织，恍若丹青妙手描摹的仙人图。 他接过药盏时，苏雪看见他拇指上新添的刀痕——那是取心头血养蛊留下的印记。

"苦吗？"萧寒舀起一勺药喂到她唇边，袖间沉水香混着血腥味，"城东新开了蜜饯铺子，明日带你去可好？ "他语气温柔得近乎蛊惑，眼底却凝着化不开的寒雾，像在观赏精心饲养的雀儿啄食毒饵。

苏雪咽下汤药，舌尖抵住齿间藏着的犀角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