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儿媳,胎心监护仪显示胎儿心动过缓时,我正好在监控室。”
林林晓静的指甲掐进掌心。
监控屏幕的绿色波形突然在眼前闪回,那是三年前她流产时,胎心从145骤降到60的恐怖曲线。王建军在手术室外打游戏的背影和此刻顾明辉的身影重叠,消毒水味道突然变得刺鼻。
“顾主任!”护士举着病历本跑来,“产妇血压降到85/50mmHg,血氧92%,超声显示胎盘剥离面超过1/3!”
顾明辉转身时白大褂扬起的气流掠过林晓静鼻尖,是苦橙混着戊二醛消毒剂的味道。
她望着那道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手术室门后,突然注意到他左手执手术帽的姿势——食指与拇指捏住帽檐,其余三指微曲,和当年握铅笔的姿势一模一样。
手术灯亮起的红光泼在走廊瓷砖上。林晓静把脸埋进掌心,十八岁的蝉鸣穿透记忆汹涌而来。老槐树的影子投在志愿表上,顾明辉的钢笔尖悬在“临床医学”专业栏:“我要研读心血管方向,你知道二尖瓣闭式分离术现在成功率……”
“可我想开间花店。”她打断他,把“护理专业”的志愿表折成纸飞机。少年急得去抓,纸飞机却栽进雨后积水,蓝色墨水在纸上洇成一片泪痕。
当婴儿微弱的啼哭穿透手术室门时,电子钟显示03:47。顾明辉抱着襁褓走出来,手术帽檐凝着的汗珠坠在银丝眼镜框上:“早产儿Apgar评分7-9分,产妇子宫动脉结扎止血成功。”他低头看孩子的眼神温柔得让人心颤,“你要不要……”
林晓静仓皇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手推车。
玻璃药瓶碎裂的声响中,她看见自己沾满血污的双手。三年前那个被王建军踹掉的五个月胎儿,如果活下来也该会哭了。
“今天多谢你。”顾明辉突然握住她手腕,掌心有长期握手术刀磨出的茧,“”家轩明天才能赶回来,能不能...“”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她腕间淤青,“”再陪陪他们?“”
林晓静望着新生儿皱巴巴的小脸,突然注意到顾明辉白大褂下的衬衫第三颗纽扣——淡青色贝壳纽扣,和她十八岁那年缝在他校服上的那颗一模一样。
“好。”这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窗外炸响的惊雷吞没了她后半句颤抖的叹息。
ICU的蓝色指示灯在走廊尽头明明灭灭,消毒水混着新生儿特有的乳香在空气中发酵。
林晓静望着保温箱里皱巴巴的婴儿,监护仪规律的嘀嗒声突然与记忆中的心电监护重叠——父亲临终时的心率也是这样从120骤降到40。
“林小姐?”护士递来温热的葡萄糖水,“顾主任说您低血糖了。”
林晓静捧着纸杯的手一颤,褐色液体在杯口晃出涟漪。三个小时前顾明辉塞给她的巧克力,和十八岁春游时他藏在便当盒底的那块,有着相同的金箔包装。
走廊尽头的谈话声隐约传来:“子宫收缩乏力导致产后出血量达到1500ml,输注纤维蛋白原3g后D-二聚体开始下降……”顾明辉低沉的嗓音穿透门缝,“家轩什么时候到?”
林晓静贴着冰凉的瓷砖墙后退,却撞上推着器械车的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