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滑出的红绳，绳结处磨损的棉线里透出暗褐色——是当年她采凤仙花染指甲时蹭上的颜色。

　　“顾主任，急诊刀刺伤！”巡回护士的喊声撕破寂静。

　　顾明辉将保温杯塞进她手中转身狂奔，林晓静望着他白大褂衣角消失在转角，掌心突然触到杯底凹凸的刻痕——翻转过来，是歪歪扭瘦的“LY&GMH 2007”。

　　住院部天台的风卷着雨后的腥气。林晓静摩挲着杯身刻痕，手机突然震动。王建军的彩信照片里，顾明辉公寓楼下的监控截图清晰可见。附言带着血腥味：“婊子，老子找到你的新姘头了。”

　　晨光刺破云层时，林晓静在防火通道听见压抑的争吵。“爸你清醒点！”顾家轩的咆哮震得声控灯骤亮，“这女人连高中都没毕业，王建军现在满城找她……”

　　“她正在备考护师资格证。”顾明辉的声音像手术刀切开黄油，“昨晚帮我们处理产后大出血的就是她。”

　　“你知道外面传得多难听吗？”顾家轩的冷笑带着金属寒意，“说您的新欢是连孩子都生不出的……”

　　重物撞击墙体的闷响打断污言秽语。林晓静贴着防火门颤抖，三年前王建军的拳头也是这样砸在孕检报告上：“流了也好，省得生个赔钱货！”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新生儿暖箱时，林晓静正给产妇按摩子宫底。“宫缩强度恢复不错。”她避开对方探究的目光，“恶露量在正常范围。”

　　产妇突然抓住她手腕：“您和我爸是不是……“”未尽之言被开门声打断。顾明辉抱着婴儿蓝光治疗记录站在逆光里，银丝眼镜蒙着晨雾。

　　“孩子的黄疸指数降了。”他说得轻描淡写，却把记录本捏出褶皱。林晓静瞥见医嘱栏熟悉的字迹——和当年帮她修改护理笔记的笔迹一样，总把“静滴”的“滴”写成两点水。

　　走廊尽头传来《致爱丽丝》的钢琴铃声。

　　顾明辉摸出震动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林晓静看见来电显示——“老槐树馄饨店”。他们十八岁时常去的那家店，老板娘总在馄饨汤里多放紫菜。

　　“我接个电话。”他转身时白大褂擦过林晓静手背，体温透过布料灼伤结痂的伤口。产妇突然轻声说：“家轩他…….有时候很像他妈妈。”

　　林晓静整理被角的动作僵住。

　　晨光穿过纱帘，在产妇颈侧的淤青上投下淡金阴影。这个被家暴的年轻母亲，此刻正用伤痕累累的手指轻抚婴儿胎发，仿佛触摸着世上最易碎的希望。

　　新生儿监护室的紫外线消毒灯在凌晨两点自动亮起，蓝紫色光晕漫过防爆玻璃。林林晓静将额头贴在冰凉的观察窗上，保温箱里的小生命正戴着微型呼吸面罩，胸廓起伏的频率让她想起当年护理学院的人体模型——只是这次监护仪上的血氧饱和度是98%。

　　“林小姐。”护士长抱着查房记录本走来，“3床产妇出现产褥热，体温38.9℃，需要物理降温。”语气里的试探比医嘱更明显，林晓静知道这个VIP病房区的护士长已经在产科工作了二十年。

　　推开病房门时，心电监护的波纹正在剧烈震荡。产妇潮红的面颊上粘着湿发，被汗水浸透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