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我的脚踝,他的指甲缝里嵌着暗红色碎屑。我蹲下身用剑尖挑起碎屑,血腥味里混着蜂蜡与松香——这是剧场顶层阁楼里,那台十九世纪留声机专用唱针的镀层材料。
观众席传来潮水般的掌声,穹顶的水晶吊灯突然开始逆向旋转。齿轮组发出尖锐的哀鸣,尸体手腕内侧浮现出暗金色的罗马数字Ⅶ,这是上周《第七封印》彩排时,死神角色专属的刺青位置。
"让我们继续演出吧。"青年按下控制台侧面的青铜按钮,舞台地板突然升起十二面落地镜,"毕竟在《哈姆雷特》里,镜子可是照见真相的......"
镜面轰然炸裂,无数碎片悬浮在空中。我看到三天前的自己正站在镜中——穿着保安制服的我推开化妆间门,麦克白的尸体安静地躺在维多利亚式天鹅绒沙发上,他手中的金雀花怀表指针倒转,表盘内侧刻着《麦克白》的台词:"黑夜无论怎样悠长,白昼总会到来。"
现实与镜象在此刻重叠。真正的怀表此刻正在我口袋里发烫,表链不知何时缠住了我的手腕。那些悬浮的镜片突然调转方向,每一片都映出青年微笑的脸。
"小心身后。"镜中的我突然开口说话,"记住《哈姆雷特》第三幕第四场的舞台走位。"
本能让我向左后方急退三步,一柄中世纪双手剑擦着耳际劈在刚才站立的位置。铠甲碰撞声从虚空中传来,戴着骷髅面具的骑士自镜中跨出,他的盾牌上绘着丹麦王室的渡鸦纹章。
"这是《哈姆雷特》第五幕的墓地场景!"我挥剑格开第二记劈砍,虎口被震得发麻,"你篡改了剧目时序!"
青年倚在控制台前调试旋钮,骑士的剑刃突然燃起幽蓝火焰:"当观众相信这是《哈姆雷特》,它就是。"火焰掠过之处,舞台地板的柚木竟开始生长出真正的常春藤。
常春藤缠住脚踝的瞬间,我摸到口袋里三天前捡到的道具硬币。硬币正面是伊丽莎白女王的侧脸,背面却用现代激光刻着行小字:当心提词器。
骑士的巨剑再次劈来时,我故意用《哈姆雷特》的台词高喊:"生存还是毁灭!"然后猛地将硬币弹向控制台顶部的青铜喇叭——那是莎士比亚环球剧场特有的传声装置。
硬币与青铜接触的刹那,整个剧场响起刺耳的金属刮擦声。骑士的动作突然僵住,他的铠甲缝隙里涌出大量暗红色齿轮,那些齿轮组合成钟表机芯的模样,表盘数字全部是倒写的《李尔王》台词。
"您不该破坏演出规则。"青年终于离开控制台,他皮鞋踩过的地方绽开血色曼陀罗,"但作为奖励......"他摘下眼镜擦拭,露出左眼下方新月形的疤痕,"我可以告诉您,这些齿轮是用历代戏神的喉骨打造的。"
尸体手腕上的罗马数字突然开始渗血,血液在齿轮组表面勾勒出伦敦大本钟的轮廓。当钟声响起时,我听到无数个自己的声音在不同时空重复同一句话:"打破第四面墙。"
舞台左侧的应急通道标志突然亮起绿光,那正是三天前凶案发生时熄灭的指示灯。在标志牌背面,我看到了用道具血浆画出的神秘符号——两个交叠的齿轮,中央嵌着半枚带血齿痕的银币。
"看来您需要些提示。"青年突然将手伸进控制台的阴影里,拽出个正在融化的提线木偶。木偶穿着保安制服,脖颈处钉着七根不同颜色的琴弦,"不如我们演《暴风雨》的沉船戏?让米兰达在风暴中......"
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