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时，沈昭亲手为她系上的金丝软甲。此刻贴着心口的位置烫得惊人，像团化不开的血。

一支暗箭擦过左肩的刹那，有人从身后将她扑倒。沈昭的手掌垫在她后脑，血腥气混着灼热的呼吸喷在颈侧："苏家的女儿，果然都是养不熟的狼崽子。"

苏雪猗摸到他后背密密麻麻的箭杆，指尖突然颤抖起来。这些本该扎在她身上的毒箭，此刻正在沈昭的血肉里开出蓝莹莹的花。

"为什么..."她喉咙像是塞了雪渣。

沈昭低笑一声，染血的手指突然探入她衣襟。苏雪猗正要挣扎，却见他从金丝软甲夹层抽出一张泛黄的纸——正是《药王经》缺失的那页。

"当年你父亲用离魂引毒杀先帝..."他咳出的血染红她胸前的白梅绣纹，"却不知这药方被调包成了救命良药。"

惊雷在头顶炸响，苏雪猗突然想起母亲临死前的呓语。那个雨夜，母亲攥着染血的玉佩，反反复复说着"棋盘错了"。

马蹄声如惊雷逼近，沈昭突然咬住她耳垂："现在哭还太早，我的...小雀儿。"

苏雪猗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已被抛上马背。沈昭割断缰绳的刹那，她看见他腰间玄铁令反射的寒光，照亮了雪地下蠕动的黑影——那些根本不是刺客，而是本该躺在皇陵的先帝暗卫。

第三章

竹叶刮在脸上像淬了毒的刀片。苏雪猗攥着染血的缰绳，听见身后马蹄声追着血腥味钻进骨髓。沈昭的血从马鞍滴落，在月牙白的道袍上开出红梅——这是她从古刹禅房扯来的贡品，此刻裹在他身上，倒像是给阎王的祭品。

"往左..."沈昭滚烫的掌心贴着她腰侧，"佛塔后有密道。"

苏雪猗猛地勒马。惊起的夜鸦掠过残月，她望着眼前七层浮屠塔，突然想起及笄那年母亲带她来此供奉长明灯。那盏琉璃灯芯里藏着半张婚书，写着她和沈昭的生辰八字。

"你果然记得。"沈昭低笑牵动伤口，咳出的血沫染红她肩头，"七年前你在这里摔碎了青玉镯，非要我赔个刻着梅花的..."

"闭嘴！"苏雪猗扯下他腰间玄铁令砸向佛塔铜门。机关转动的轰鸣声中，她摸到沈昭后背凝结的血痂——那些毒箭造成的伤口，此刻正泛着诡异的蓝光。

密道石门合拢的刹那，追兵的火把照亮壁上彩绘。苏雪猗瞳孔骤缩，褪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