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进黑暗。最后一瞥中，她望见谢凛转动轮椅迎向暴雨，湿透的长发贴在清瘦的脊背上，宛如一柄将折未折的剑。

谢凛的卧房像座精巧的囚笼。月光穿透雕花窗棂，在紫檀拔步床的帷幔上烙下梅枝似的暗影。苏玉瑶缩在博古架后的阴影里，看着轮椅碾过满地散落的建筑图纸，那些泛黄的宣纸上画满结构诡异的榫卯，像是某种未完成的诅咒。

"脱衣服。"谢凛突然将药箱扔在黄花梨案几上。

苏玉瑶下意识揪住衣领，却在触及锁骨下狰狞的烫伤时僵住。男人已经背过身去捣药，青瓷杵臼碰撞声里，她看见他后颈的疤痕在烛火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那是经年累月浸泡药浴才会留下的印记。

"怕我趁人之危？"谢凛冷笑，腕间佛珠突然崩断，沉香木珠子滚进砖缝，"三更半夜闯进男人卧房，苏小姐倒是不怕。"

苏玉瑶猛然抬头："你怎么知道我..."

药杵重重磕在臼底。谢凛扯开大氅扔向屏风，中衣领口滑落处，苍白的胸膛上蜿蜒着与她锁骨伤痕一模一样的莲花烙——七瓣并蒂，花心藏着个褪色的"谢"字。

窗棂忽然剧烈震颤。夜枭掠过屋檐的刹那，前院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苏玉瑶尚未惊叫出声，就被带着药香的手掌捂住口鼻。谢凛的轮椅不知何时抵住她膝弯，体温透过湿透的衣料灼烧着彼此。

"祠堂东墙第三块砖。"他在她耳边低语，气息拂过颈间伤痕时激起战栗，"里面有我母亲的梳妆匣。"

院中犬吠声骤起。苏玉瑶借着月光摸到冰凉的砖缝，指尖突然触到黏腻的液体。借着窗外灯笼，她看见满手猩红——那根本不是朱砂，而是新鲜的血迹。

"二十年前，她也是这么被堵在老槐树下。"谢凛的声音轻得像飘散的药灰，"怀着我那同姓相恋的孽种。"

铜锁咔哒弹开的瞬间，腐坏的胭脂气息扑面而来。褪色的龙凤呈祥锦匣里，静静躺着半块染血的青玉佩，与苏玉瑶贴身戴了十八年的那枚严丝合缝。

前院突然传来刺耳的唢呐声。谢凛猛地扯开她衣襟，在看到那枚玉佩的刹那，瞳孔里翻涌起比夜色更浓的雾霭。他腕间的陈年咬痕突然渗出鲜血，滴落在苏玉瑶锁骨烫伤处，竟诡异地形成并蒂莲的形状。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