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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砸在青瓦上的声响像千万颗玉珠迸裂。苏玉瑶跌跌撞撞冲进谢家老宅时,绣着并蒂莲的鞋面早已被泥浆浸透。她死死攥着领口的盘扣,耳边还回荡着村长儿子带着酒气的狞笑:"进了我们村,就得守我们村的规矩。"
檐角铜铃在狂风里发出凄厉的哀鸣。穿过三重垂花门,院中那株百年老槐被雨水洗得发亮。苏玉瑶忽然顿住脚步——虬结的枝干上系着褪色的红绸,在暴雨中像凝固的血。
"谁准你进来的?"
轮椅碾过青砖的声响混在雨声里。廊下阴影中露出半张苍白的脸,男人披着鸦青色大氅,膝头搁着本泛黄的《营造法式》。他垂眸时睫毛在眼睑投下阴翳,握着书脊的指节却泛起青白。
苏玉瑶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冰凉的廊柱。她认得这双眼睛。三日前渡口初见,就是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用这样淬着寒星的目光,生生逼退了两个想要掀她帷帽的混混。
"谢先生..."她听见自己发抖的声音混着雨声,"借我躲一躲,天亮就走。"
男人忽然转动轮椅。沉香木扶手擦过她湿透的裙裾,带起一缕槐花香。苏玉瑶这才看清他膝头的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戏票,墨迹晕染的日期竟是二十年前的立夏。
"祠堂不留外姓人。"他的声音比瓦当滴落的雨水更冷,"尤其是..."尾音突然消弭在骤然炸响的惊雷里。
苏玉瑶猛地打了个寒战。她当然知道谢氏宗祠的规矩,那些刻在影壁上的族规第一条便是同姓不婚。可当男人抬手去拨弄槐树枝头湿漉漉的红绸时,袖口滑落的手腕内侧赫然有道陈年咬痕——和她锁骨下方被继母用火钳烫出的伤痕如出一辙。
前院突然传来踹门声。
"玉瑶妹妹,这十里八乡可都是我们王家的地界!"醉醺醺的叫嚷刺破雨幕。苏玉瑶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她这才惊觉自己慌乱中跑掉的绣鞋还落在二进院的月洞门外。
轮椅突兀地横在她与垂花门之间。谢凛不知何时抓起案头镇纸,白玉貔貅在他掌心泛着冷光。电光石火间,苏玉瑶看见他后颈蜿蜒进衣领的疤痕,像条蛰伏的蜈蚣。
"进去。"他忽然反手推开身后雕花木门,扑面而来的檀香里混着药苦气,"不想被拖去配阴婚就闭嘴。"
苏玉瑶踉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