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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印处燃起。谢凛闷哼一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刀疤——那形状竟与祠堂老槐树的断枝分毫不差。
苏玉瑶鬼使神差地吻上去,尝到裹着槐花蜜的砒霜味。
衣柜外突然传来指甲抓挠声。谢凛猛地将她按向心口伤疤,苏玉瑶听见他胸腔里传来双重心跳。
一道属于轮椅上的病弱公子,另一道却像从地底传来的、属于二十年前被活埋的谢婉。
"当年母亲剖腹取出的不是死胎。"谢凛染血的指尖描摹她眉骨,"她把我藏在戏箱夹层,却把妹妹..."
他的话被破门声打断,苏玉瑶突然惊恐地发现,自己左眼竟映出谢凛的面容,右眼却浮现陌生女子的笑靥。
月光穿透缝隙的刹那,衣柜内壁浮现密密麻麻的婚书。最新那封墨迹未干,赫然写着:"谢凛 聘 谢玉瑶"。
而他们交握的掌心,不知何时被红绳系上了祠堂老槐的枯枝。
血雨是在子时降下的。
苏玉瑶被铁链锁在祠堂月台时,看见那些浸透谢凛鲜血的槐树叶正簌簌化为灰烬。
九位黑袍长老围着青铜鼎吟唱,鼎中浮沉着二十年前那半块染血的戏服水袖。
"谢氏玉瑶,承天运而生。"大长老将朱砂混着雄黄酒泼在她脚背,"今以汝身为媒,镇此双生孽障..."
苏玉瑶突然发笑。
她盯着自己腕间自动收束的红绳,那上面结着与谢凛腕上如出一辙的同心扣。
昨夜被迫换上嫁衣时,这绳子突然从老槐树顶坠落,将替她梳妆的喜婆勒毙在鸳鸯枕上。
雨丝突然变得粘稠。她看见自己咳在喜服上的血珠,正顺着雨水逆流而上,在空中织就成巨大的并蒂莲图腾。
祠堂飞檐上的嘲风兽开始转动眼珠,那些雕刻了百年的石像,此刻正用谢凛的眼神凝视她。
"阿凛教我的第一个词是'哥哥'。"她忽然用戏腔念白,惊得长老们打翻了桃木剑。
这不是她的声音,倒像二十年前悬在槐树上的那个坤伶。
地砖骤然开裂。谢凛的轮椅从地宫冲出时,十二盏长明灯齐齐炸裂。
苏玉瑶看见他束发的缎带已经化作白绫,那些本该残废的双腿此刻正不自然地扭曲着,每一步都踏出北斗七星的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