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筒。她蜷缩在《呐喊》复制品下方，听见颜料管们在地板上跳起死亡圆舞曲。突然有温暖的触感包裹住颤抖的指尖，江澈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肖邦Op.9 No.2的降D大调，对应的是松石绿混入3%的钛白。"

钢琴生的右手在潮湿的空气里划出琶音轨迹，左手却按在沈星姝剧烈起伏的第四根肋骨："现在闭上眼睛，告诉我..."他唇间的热气染红了对方的耳尖，"我的呼吸是什么颜色？"

第六章：色温偏差（晨间补习）

沈星姝在第七次调错钛白比例时，终于意识到江澈的凝视具有光谱干扰效应。晨光从北窗斜切进画室，在钢琴生睫毛上折出七种色温，让她握刮刀的手腕不自觉地模仿起《船夫曲》的切分节奏。

"昨天暴雨时的松石绿，"江澈突然用铅笔敲响水杯边缘，"是这种色调吗？" 玻璃杯壁震颤出涟漪，折射在他锁骨处的阴影突然变成沈星野调色盘里缺失的色号。

松节油瓶在画架上发出细碎的呜咽。沈星姝后退时撞翻祖母的珐琅吊坠，抗焦虑药丸滚落到江澈球鞋边沿。她看见对方弯腰时后颈的胎记在阳光下泛出普鲁士蓝的反光——这不可能，医学教材里从未记载过人类皮肤能折射出400纳米波长的光。

"你的晨露色温计罢工了。"江澈将药片放回吊坠的动作像在给八音盒上发条，"现在是5600K的正午光，但你还在用2800K的钨丝灯参数作画。"

沈星姝的防护手套在亚麻布上擦出静电火花。当江澈的指尖抚过那幅未完成的暴雨夜画作时，她突然发现对方用铅笔在暴雨云层里写满了微分音符——那些本该是深灰的积雨云，在江澈的标注下竟呈现出他从未见过的黛紫色编码。

画室门被风吹开的瞬间，沈星姝的色觉矫正眼镜映出江澈逆光的轮廓。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视网膜正在篡改现实：钢琴生白衬衫上的番茄渍明明该是R215 G0 B38的标准红，此刻却在视野里扭曲成她调色盘里不存在的珊瑚色相。

"要验证色彩真实性吗？"江澈突然将沾满群青的画笔点在唇上，"比如..."他俯身时在沈星姝耳畔呼出温热的气流，"亲吻的色谱范围是M100 Y50到M70 Y20之间？"

窗外的银杏叶突然集体坠落。沈星姝在剧烈耳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