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颜料管爆裂的声响，当她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正攥着江澈的领口，防护手套上的熟褐与钛白在对方锁骨处混成暧昧的肤色。更糟糕的是，那个胎记此刻在她眼中正从普鲁士蓝向威尼斯红渐变——这完全违背了色彩科学的基本原理。

江澈的轻笑震动着相触的胸腔："原来美术生的心跳声是伦勃朗光的效果。"他握住沈星野发抖的手腕按在自己颈动脉，"现在测到的色温是..."刻意压低的嗓音裹着薄荷气息扫过颤抖的耳尖，"属于心动临界值的520纳米波长。"

沈星姝在夺门而逃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江澈用她调错的灰粉色颜料，在窗玻璃上画了个完美的心形色相环。

第七章：封闭色域（顶楼禁区）

沈星姝在第十三次确认储物间门锁后，终于允许自己摘下色觉矫正眼镜。霉味与松节油混合的空气中，她对着通风管道口练习谎言："周三的草莓牛奶是保洁阿姨放的。"

生锈的铁皮传来细微震动，当那个白色利乐包准时从管道滑落时，沈星姝的素描本上又多了一道刻痕。这是他躲进顶楼的第七天，江澈的脚步声始终在下方两层盘旋，像支未完成的赋格曲。

月光从气窗铁栅渗进来，在《星空》复制品上切割出监狱般的阴影。沈星姝用偷拿的化学试剂调配新型颜料，突然发现钴蓝在月光下泛着江澈瞳孔的金色异光。他发狠似的将整管茜素红挤进混合液，却惊恐地看着颜料在画布上蒸腾成雾状——这不可能，丙烯颜料怎么可能在常温下汽化？

"因为你的肾上腺素在改变介质PH值。"

沈星姝的刮刀深深楔入橡木画板。江澈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带着金属共振的嗡鸣："就像上周你在画室时，汗液让钛白产生了碳酸钙结晶。"

草莓牛奶盒被捏出棱角分明的褶皱。沈星姝盯着管道网格投下的菱形光斑，突然意识到对方正通过通风系统观察自己——那些他以为安全的深夜作画时刻，原来都是被注视的标本。

"要测试密闭空间的色彩感知吗？"江澈的呼吸声混着管道锈迹簌簌落下，"比如..."他的指节突然敲出《致爱丽丝》的开头两小节，"这段旋律在你视网膜上呈现的色相是？"

沈星姝的防护手套撕破了画布。当江澈哼到第15个音符时，他绝望地发现霉斑墙面上浮现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