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夏栀死了。 这是第七次。
顾临跪在冷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看血泊漫过自己的指缝。这次是割腕,深可见骨的伤口从她左腕蜿蜒到右肘,像条被斩断的赤蛇。他颤抖着拨开她凌乱的长发——果然,那道月牙形淤青仍烙在颈侧,在逐渐失温的皮肤上泛着青紫。
浴室镜面突然炸开蛛网裂痕。 他猛地回头,镜中倒影却比他快了一帧:那个“顾临”正将染血的水果刀塞进他掌心,嘴角扬起病态的弧度。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第七次收到同一条短信:[今日气象:晴转雷暴,最高气温28℃]。锁屏日期固执地显示着“7月12日”,像道永远跨不过去的坎。
第一滴雨砸在窗沿时,尸体的手指动了。 顾临触电般缩回手,却见夏栀青白的指尖正划过血泊,在地面歪歪扭扭写出“L·G”——他衬衫袖扣的缩写。尚未凝固的血迹突然开始倒流,顺着瓷砖缝隙爬回她腕间伤口。
天花板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他数到第三下,世界骤然坍缩成漩涡。再睁眼时,薄荷味牙膏的气息呛进鼻腔,耳边是夏栀哼着《玫瑰人生》的调子。镜面完好无损,映出她正在梳理的长发,颈后月牙痕鲜艳如新吻痕。
“早餐想吃溏心蛋还是炒蛋?”她转身微笑,左手无名指上的订婚戒闪过冷光。 顾临盯着流理台上的刀架,第七次说出同一句话:“溏心蛋吧,你做的火候最……” 金属寒芒刺进视网膜。 ——那把本应在刀架第二格的三德刀,此刻正明晃晃插在砧板中央,刃口朝外。
板上的刀尖微微发颤。 顾临记得清楚——前六次循环里,这把刀始终安静地躺在刀架第二格,直到夏栀用它切碎西芹时失手划破指尖。而现在,它像具竖立的墓碑,刃面倒映出自己扭曲的面孔。
“怎么了?”夏栀的声音擦过后颈。 他猛地扣住她即将触到刀柄的手。太凉了,凉得像是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这个念头让他胃部抽搐,恍惚间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