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非人的哀嚎，那些怪物在强光中化作焦炭。密封舱冲破最后一道闸门，坠入第聂伯河冰冷的河水中。

　　"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陈默指着图谱中某段波动，"伊万穷尽三十年想要复制的纯洁意识，其实一直锁在这个玩具里。当核爆发生那刻，真正的娜塔莎就已经......"

　　他的话被直升机轰鸣打断。五架印着"暗河"标志的武装直升机正在逼近，舱门口的重机枪已经对准他们。

　　"游戏继续。"陈默将泰迪熊抛给林黯，"记住，能对抗蜂巢思维的，永远是独一无二的人类记忆。"

　　河水突然翻涌，三个戴着章鱼面罩的"旧城"改造人破水而出。林黯在入水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陈默引爆手腕上的微型核电池，将天空染成切尔诺贝利般的血色黎明。

　　第五章 幽灵回路

　　林黯在浑浊的河水中睁开眼睛，陈默引爆核电池产生的冲击波仍在耳膜深处轰鸣。破损的防水袋里，泰迪熊的玻璃眼珠正渗出淡蓝色辐射液，那些液体在他手背烫出北斗七星状的水泡。

　　"活着的感觉如何？"带着电流杂音的女声突然响起。林黯猛然举枪对准声源，发现声音来自泰迪熊裂开的胸腔——某个微型通讯器正在熊的棉花心脏里闪烁。

　　河岸芦苇丛中走出个穿连体胶衣的少女，她戴着防毒面具，左手提着的金属箱表面结满冰霜。"我是幽灵，陈默准备的保险措施。"她掀开面具，露出左眼机械义眼特有的幽蓝光圈，"你还有17分钟逃离辐射区。"

　　林黯注意到她颈侧有暗河组织的条形码，但被激光灼烧过的疤痕覆盖。"陈默从不相信巧合。"

　　"当然。"幽灵打开金属箱，冷雾中升起六只机械水蛭，"他在三年前就预定了我的叛逃服务——用‘旧城’在敖德萨的儿童实验资料作为报酬。"机械水蛭吸附在林黯伤口处，开始过滤血液中的纳米机器人。

　　当最后一只水蛭变成暗红色时，远处传来犬类机械兽的嘶吼。幽灵调出全息地图，切尔诺贝利禁区的地表突然浮现上百个移动红点："暗河出动了‘清道夫’部队，他们想回收娜塔莎的记忆载体。"

　　林黯扯开泰迪熊的缝合线，胶卷在辐射尘中发出微光："先告诉我怎么破解红色代码。"

　　"需要脑机接口直连。"幽灵的义眼射出扫描光束，"但你体内有37%的纳米机器人残留，接入时可能会被伊万的蜂巢思维反噬。"

　　林黯已经躺进生锈的装甲车残骸，将神经接驳线插进颈后芯片接口："陈默说过，能对抗蜂巢思维的只有人类记忆。"

　　数据洪流席卷而来的瞬间，他看到了1986年4月26日的普里皮亚季。穿着防化服的士兵正在往摩天轮上喷洒白色粉末，小娜塔莎抱着泰迪熊躲在旋转木马后面，她淡金色的发梢沾着放射性尘埃。

　　"爸爸说这是下雪了。"记忆中的娜塔莎突然转头，瞳孔倒映着林黯的虚影，"但我知道这是死神的骨灰。"

　　场景突然碎裂成数据残片，林黯在意识深渊中下坠。无数个娜塔莎的声音在耳边重叠，有七岁生日时的欢笑，有核爆瞬间的尖叫，还有在培养舱中三十年的呢喃。红色代码像血管般在这些记忆间蔓延，试图将他编织进蜂巢网络。

　　"抓住锚点！"幽灵的声音从遥远现实传来，"找她最强烈的情感波动！"

　　林黯在记忆乱流中抓住某个闪烁的片段——那是伊万在实验室偷偷给泰迪熊安装防辐射芯片的画面。白发科学家颤抖的手指被焊枪烫出水泡，却坚持在熊耳朵上刻下"永不分离"的俄文。

　　红色代码的侵蚀突然停滞，娜塔莎的意识核心爆发出耀眼光斑。林黯看到无数金色数据链从泰迪熊体内迸发，它们缠绕住红色代码，如同树根绞杀入侵的毒藤。

　　"原来如此..."林黯在现实与虚幻的夹缝中喘息，"伊万把对女儿的爱做成了杀毒程序..."

　　当他挣脱接驳线时，发现装甲车正被十台清道夫机械兽包围。这些犬型兵器张开下颚，露出蜂窝导弹发射器。幽灵正在操作改装过的盖格计数器，将辐射值调到致死量。

　　"把泰迪熊举高！"她抛出个形似心脏起搏器的装置，"伊万在玩偶里埋了辐射信标，那些机械兽的AI会误判它为‘旧城’高层！"

　　林黯跃上车顶，泰迪熊在狂风中吱呀作响。机械兽的红外扫描仪突然闪烁，齐刷刷垂下导弹发射器。幽灵趁机启动电磁脉冲，最近的五台机械兽关节处迸出电弧。

　　"往反应堆遗址跑！"她扔出烟雾弹，"四号机组的地下室有苏联时期的反物质屏障！"

　　他们在辐射尘暴中狂奔，身后是机械兽重启系统的嗡鸣。幽灵的胶衣被石墨碎片割裂，露出背部骇人的电子脊椎——那是暗河组织对叛逃者的特殊"馈赠"。

　　进入地下室时，林黯踩碎了某种东西。低头看见满地都是注射器，上面印着"红色阿西莫夫计划-第43次实验"。幽灵打开应急灯，灯光照亮墙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其中有个用鲜血反复书写的坐标：北纬51°23'14"，东经30°6'41"。

　　"这是..."林黯触碰那个坐标，墙皮突然脱落，露出隐藏的钛合金保险柜。

　　"陈默留给你的礼物。"幽灵将泰迪熊的眼珠按进锁孔，"他说当红色代码绽放时，你会需要真正的光。"

　　柜门弹开的瞬间，林黯看到了躺在防辐射凝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