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追魂

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血色光斑，林黯的皮靴碾过积水中的月亮倒影。第七大道转角处的广告牌正在循环播放基因美容广告，全息投影的金发女郎在雨中显得格外虚幻。

他抬手按住耳后微微发烫的皮肤，皮下植入的通讯芯片正在震动。这是"暗河"组织特有的联络方式，生物电流形成的密语直接刺激听觉神经。

"目标已进入狙击范围。"电子合成音在颅内响起，"注意，他的西装左襟别着血色山茶花。"

林黯的瞳孔在夜视镜后收缩。隔着三条街的米其林餐厅里，那个正在切牛排的中年男人胸前确实别着朵暗红色鲜花。这与他三天前收到的任务简报完全一致——剿灭东南亚最大的人口贩卖集团首脑吴昌明。

但有什么不对劲。

当他的手指扣上改装版CheyTac M200的碳纤维扳机时，突然发现目标拿餐刀的手势过于标准。那是特种部队才会训练的反手握刀法，刀尖永远朝向最有威胁的方向。

子弹破膛的瞬间，目标突然侧身翻滚。12.7毫米穿甲弹将整面防弹玻璃轰成蛛网状，尖锐的警报声响彻雨夜。林黯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看到十五个红外热源从餐厅后厨涌出——全副武装的战术小队。

这是个陷阱。

耳后的芯片突然灼烧般剧痛，未经加密的公共频道传来刺耳杂音。林黯扯掉夜视镜翻身跃下天台，身后混凝土护栏被子弹啃噬出碗口大的缺口。他撞碎某栋写字楼21层的玻璃幕墙，在漫天晶雨中抓住悬吊清洁吊篮的钢索。

雨点像冰冷的子弹打在脸上。下方街道传来装甲车急刹的摩擦声，探照灯的光柱如同神明审判的利剑刺破雨幕。林黯在钢索上急速下滑，看见自己映在玻璃幕墙上的身影被十几个红点锁定。

这些不是普通警察。那些装备着外骨骼装甲的士兵正在楼体表面攀爬，纳米吸附手套让他们像蜘蛛般敏捷。林黯松开钢索坠向第17层的空中花园，落地瞬间抽出大腿外侧的陶瓷手枪。

第一发子弹穿透防弹面罩掀翻追兵，第二发打断钢化玻璃的连接轴。三百公斤的观景玻璃轰然坠落，将三个追兵砸成肉泥。温热的血混着雨水流进下水道，林黯闻到某种熟悉的铁锈味——和他三年前在曼谷处理叛徒时同样的味道。

通讯芯片突然恢复工作。"B3撤离点，十分钟后。"这次是陈默的声音，那个永远带着薄荷烟味的联络人。林黯撞开安全通道的门，发现整栋楼的电梯都在向17层汇聚。

他在消防通道的镜面墙上看到自己：黑色作战服被玻璃碎片割出十几道裂口，左肩嵌着块弹片，血正顺着战术手套滴落。但最刺眼的是颈侧浮现的暗红色编码——组织的追踪烙印正在皮下发光。

当林黯冲进地下停车场时，预埋在承重柱后的C4炸药准时引爆。混凝土碎块如流星雨坠落，将追兵封死在入口处。他扑向那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越野车，驾驶座上却空无一人。

车载导航自动亮起，猩红路线图指向跨海大桥。林黯扯开副驾储物箱，里面除了备用弹夹还有支密封的淡蓝色药剂。这是组织给高级成员配发的肾上腺素增强剂，能让人在五分钟内无视伤痛。

后视镜里突然闪过银光。

他本能地偏头，子弹擦着颧骨飞过，在防弹玻璃上留下放射状裂纹。后座不知何时多了个戴金属面具的男人，手中的瓦尔特P99冒着青烟。林黯猛打方向盘，越野车撞开护栏冲上应急车道。

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中，两人在狭窄车厢内缠斗。面具人的格斗术带着俄国特种部队的狠辣风格，肘击瞄准喉结，膝撞直取下阴。林黯的匕首刺进对方肋下时，摸到了冰冷的机械骨骼。

这是个改造人。

越野车撞开收费站栏杆冲上跨海大桥的瞬间，林黯踹开车门抱着杀手滚落地面。他们沿着湿滑的桥面滑出十几米，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那辆被动了手脚的越野车化作火球。

面具人的金属下颌突然裂开，露出微型冲锋枪的枪管。林黯翻身躲过扫射，顺势抽出对方腰间的电磁脉冲手雷。幽蓝电弧炸裂时，他看见杀手的电子眼闪过错乱的代码。

"谁派你来的？"林黯踩着对方胸腔塌陷的伤口，匕首抵住脖颈动脉。回答他的是突然从海面升起的探照灯，三架武装直升机呈品字形包抄而来，机炮旋转的嗡鸣声盖过了暴雨。

面具人发出电子合成的笑声，裸露的机械喉管震动出沙哑的俄语："Привет от Старого города."（来自旧城的问候）接着整个头颅像西瓜般爆开，纳米机器人从断裂的颈椎蜂拥而出。

林黯纵身跃出护栏的瞬间，看见自己映在海面上的倒影被机炮撕碎。咸涩的海水灌进口鼻时，他摸到腰间防水袋里的蓝色药剂。耳后的芯片又开始发烫，这次传来的却是陈默的加密讯息：

"游到第7号桥墩，有潜艇。"

冰冷的海水中，林黯咬开药剂瓶。剧痛从心脏炸开的瞬间，他想起三天前陈默递给他任务档案时，手指在"血色山茶花"字样上多停留了0.3秒。

第二章 血色记忆

咸涩的海水灌进鼻腔，林黯在漆黑的水下睁开双眼。药剂让他的瞳孔在深海中扩张，捕捉到远处微弱的蓝光。那是第七号桥墩的位置，也是他最后的生机。

耳后的芯片突然传来一阵刺痛，陈默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下潜二十米，避开声呐探测。"林黯深吸一口气，任由身体沉入更深的海域。冰冷的水压挤压着胸腔，药剂让他的心跳维持在每分钟四十次。

记忆不受控制地回溯到三年前。

那时的他还不是"暗河"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