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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的红蓝顶灯和此刻宴会厅霓虹诡异地重叠。父亲最后吞咽的声音像剪刀裁开绸缎，而那件未完成的婚纱还在母亲衣橱里落灰。
雨丝斜打在露台栏杆的铸铁花纹上，姜雨眠提着裙摆迈过积水时，发现左侧婚鞋的珍珠扣早在慌乱中崩落。楼下二十三层的车流在雨中游弋成光斑，她突然想起顾明泽求婚那天也是这样的雨天，他们在老城区的古董钟表店里看中一对维多利亚时期的怀表，玻璃表盘里的金雀鸟至今仍未等到整点报时。
"需要见证人吗？"裹着夜露的男声像大提琴G弦的低鸣。
金属车轮碾过落叶的轻响让姜雨眠浑身震颤，她转身时踩到浸透雨水的头纱下摆。轮椅上的男人伸手扶住她手肘的刹那，鸢尾木混杂雪松的香水味漫过鼻腔，比嗅觉更早复苏的是触觉记忆——三天前在婚纱店试衣间，顾明泽扯开她颈后系带时说新接的直播合作方要搞泳装主题团建。
雨帘在两人之间织成流动的屏障，姜雨眠透过湿透的睫毛看到男人深灰色衬衫前襟敞着两粒纽扣，锁骨处的阴影恰似她十八岁冬夜熬着高烧修改毕业设计时，钢笔水洇染宣纸晕出的残月轮廓。他膝头摊着折成扇形的设计图纸，炭笔绘制的轮椅滑轮结构图在雨中蜷曲，墨迹洇开成不规则的星系。
"肇事逃婚的话，"轮椅碾过落着海棠花瓣的水洼，男人转动手柄时露出左手尾指上的银色指环，"市局刑侦支队的林警官半小时前还打电话问我智能轮椅的防侧翻参数。"
警笛声顺着雨幕攀上阳台的瞬间，黑色宾利破开积雨从拐角驶来。远光灯扫过人侧脸的刹那，姜雨眠看见男人垂落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细密的栅栏影，与他图纸上仿生义肢的精密齿轮图样诡异重叠。后座暖气吹散婚纱上凝结的水雾时，她才注意到他用来调整车内温度的手指关节处，都有经年累月捏刻刀形成的茧纹。
"程砚之。"他递过热可可时，杯沿与车载智能屏同时亮起，"三年前专利官司期间，你父亲的医疗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