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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幕墙外的暴雨像破碎的银河倾泻而下，姜雨眠隔着化妆间的纱帘望出去，二十三楼宴会厅的水晶灯将雨丝折射成七彩棱柱。腕间的珍珠手链被婚纱蕾丝勾住，扯断的丝线在镜面瓷砖上弹跳两下，消失在更衣室绒毯的经纬间。
"您该补口红了。"化妆师托着腮红盘在旁边欲言又止，镶满碎钻的美甲第三次划过后颈的遮瑕膏。门外交响乐队正调试《婚礼进行曲》的降调版本，大提琴琴弓摩擦的沙沙声爬上脊椎。
手机屏幕亮起时，窗棂外突然炸开惊雷。置顶对话框里的未读消息像块灼红的烙铁，刺得她睫毛微颤："眠眠，记得二十岁生日那天我们在天文台顶看到的流星吗？你说过真正的爱情应该像光年之外的星辰，在承诺抵达之前就已经改变了轨迹。"
化妆镜边缘的鎏金雕花刺进掌心，那些曾在顾明泽公寓阁楼里被阳光烘焙过的情话，此刻正在婚纱鱼尾摆的褶皱里发酵出酸腐味。三个月前深夜急诊室的消毒水味道突然从鼻腔深处漫上来——当时她连夜赶制客户订制的凤冠霞帔时昏倒在裁布台前，医生说是颈椎劳损压迫神经，而顾明泽坐在病房外和某个声音甜腻的女主播连麦打游戏。
"姜小姐，新郎那边..."司仪第三次探头进来时，西装翻领上别的白玉兰胸针闪过冷光。走廊尽头忽然传来香槟塔倾倒的脆响，露台门被狂风撕裂的瞬间，暴雨裹挟着七月的紫藤花瓣拍在镜面上。
猩红地毯尽头的水晶鞋踩在玻璃碴上发出细微的爆裂声。姜雨眠望着T台两侧笑容僵硬的布景师，突然看清他们在看自己时的眼神——像围观商场橱窗里被人扯烂的样衣模特。台下此起彼伏的手机闪光灯刺破纱帘，她听见自己十七岁时在裁缝店踩缝纫机的哒哒声，那时母亲还在阁楼照料病重的父亲，空气中永远漂浮着布匹受潮的霉味。
八年前那个暴雨夜突然从记忆裂隙里涌出。她跪在ICU走廊尽头，手里攥着父亲临终前用颤巍巍的手画下的婚纱线稿，玻璃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