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皮肤下凸起一串葡萄状的肉瘤。那些紫黑色囊肿正顺着脊椎往下蠕动,在尾椎骨处汇聚成契约纹身的形状。
"程医生..."她的声音像老旧磁带卡顿,"你闻到了吗?地下室的茉莉花香。"
血腥味中确实混着缕异香。我摸向白大褂口袋里的铜钱,金属表面不知何时覆满霉斑。当手指触到王老板溃烂的肝脏时,突然听见母亲在耳边呢喃:"要找到真正的账簿,得用活人的眼泪泡软死人皮。"
冰柜区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我举着应急灯冲过去时,09号冰柜前散落着满地蚕茧。每个茧衣内层都用血写着日期:2003.5.12、2010.3.12、2018.7.9...正是借据上那些还款日。
"救...命..."
微弱的呼救声从茧堆深处传来。我用手术刀划开最外层的茧壳,半张肿胀的脸贴着切口往外挤。是上个月失踪的护士长林梅!她的眼球被菌丝取代,耳道里钻出成团的白蛆。
"他们在...在镜子里..."林梅的舌头已经腐烂,声带振动发出诡异的共鸣,"还债的时候...要闭眼..."
应急灯突然熄灭,黑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破茧声。我摸到林梅手腕上的住院手环,日期显示她三天前还在中心医院接受化疗。当手机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我看见所有蚕茧都变成了透明的人蛹——二十七个被菌丝包裹的活人正在同步抽搐。
手机突然自动跳转到照相模式。取景框里,我身后站着个穿旗袍的女人。她左手握着把染血的产钳,右手正从我的影子里抽取猩红的丝线。
"找到你了。"姜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带着黏液搅动的黏腻感。我转身看见她的下巴脱臼般垂下,喉管里伸出菌丝缠绕的触须,末端卷着本皮质账簿。
解剖刀刺入她右眼的刹那,整个殡仪馆开始剧烈震动。地砖缝隙渗出黑红色液体,汇聚成粘稠的血池。我在晃动的光影中看见倒影里的殡仪馆:那些本该空置的停尸台上摆满胎儿的标本,老陈正在给一具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