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短篇故事 瘟疫医生:我亲手埋葬了旧神

  

,数十只荧光蓝的尸虫从脑膜裂缝涌出,这些本该食腐的生物却反常地啃食着同类,在铁质解剖台上留下磷火燃烧的痕迹。

"死者生前是圣丹尼斯大教堂的造钟匠?"罗杰转头询问时,学徒安托万突然发出窒息的咯咯声。年轻人颤抖的手指指向尸体缓缓睁开的左眼——那颗浑浊的球体内部,银河般的星云图景正在缓慢旋转,十二颗血色光点构成逆时针转动的黄道带。

罗杰立即将圣水瓶中的液体倾入尸骸眼眶,硫酸腐蚀血肉的滋滋声中,某种类似深海鲸歌的悲鸣在石砌停尸间回荡。液体与晶体反应产生的紫色烟雾在天花板凝聚成三眼乌鸦的形态,鸟喙开合间吐出古拉丁语箴言:"机械为神,齿轮即祷。"

"去取硫磺粉和祝圣过的海盐。"罗杰话音未落,却发现安托万僵立原地。学徒的瘟疫医生面具玻璃眼罩后,瞳孔正同步收缩成与尸体相同的星芒状。当罗杰伸手欲触时,年轻人突然恢复常态,仿佛刚才的异常只是烛光造成的错觉。

子夜时分,罗杰在地下实验室用分光镜观察尸体提取的晶体。这些物质在鲸油烛光下呈现诡异的负折射现象,当他无意间将其排列成五芒星阵时,水晶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十二名黑袍人正在教皇宫地下环形祭坛起舞,他们面具上的纹章显示着巴黎圣母院飞扶壁、伦敦塔渡鸦以及佛罗伦萨洗礼堂铜门的浮雕图案。

"安托万!立刻去市政厅取..."转身的刹那,罗杰的喉咙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学徒安静地伫立在门廊阴影中,月光将他本应右倾的影子笔直投射在左侧墙壁,鸟嘴面具的呼吸阀随着不自然的节奏开合,每次金属碰撞声都精准对应着教堂钟摆的摆动。

"老师不该继续窥探帷幕之后的。"安托万的声音突然变成男女声部叠加的复调,他摘下瘟疫医生的防护手套,露出布满发光符文的小臂——那些符号正是罗杰在《以诺残卷》中见过的旧神胎动咒文。

解剖台上的尸体突然抽搐着坐起,结晶化的声带震动出管风琴般的轰鸣:"当齿轮咬合第十二齿,血肉将升华为光。" 罗杰将银匕首刺入尸体眉心时,头颅如陶罐般爆裂,飞溅的脑浆在空中凝结成微缩城市模型——每条街道都流淌着水银状的液体,市民们如提线木偶重复着生前的最后动作。

安托万缓步逼近,每踏出一步,石地板就生长出金属脉络。他的鸟嘴面具自动脱落,露出半晶体化的面部——左半脸保留着人类特征,右半脸则呈现机械钟表内部构造,齿轮间游动着半透明蠕虫。

"我们不过是在加速必然的进程。"安托万的机械右眼射出棱镜光束,在墙面投射出倒流的沙漏影像,"黑死病是仁慈的筛子,淘汰无法承受真理的劣质灵魂。当黄印完成时,幸存者将见证新纪元的曙光..."

罗杰甩出暗藏的圣水玻璃弹,液体接触安托万皮肤的瞬间爆发出电弧。借着烟雾掩护,他撞开橡木门冲上螺旋阶梯。身后传来金属变形的尖啸,整座建筑的结构开始异化,扶手雕花化作挣扎的人脸,台阶边缘长出利齿。

阁楼密室中,罗杰用七把铜钥匙打开铸铁保险柜。当他的手触及那本以人皮装订的《机械降神图》时,书脊突然裂开,伸出神经束缠绕住手腕。泛黄的插图上,那些由齿轮与血肉构成的旧神胚胎,竟与教皇宫地下祭坛的全息影像完全一致。

"原来三年前那场暴动..."他翻到记载1342年事件的章节,羊皮纸上的墨水突然活过来,在页面爬行重组:当年所谓"魔鬼附身的自动人偶事件",实则是首次失败的旧神唤醒仪式。插图边注的拉丁文此刻显现出隐藏层,用氧化血书写着:"每十二载轮回,祭品须包含清醒的观测者。"

窗外传来渡鸦的厉叫,罗杰瞥见血月边缘浮现的黑色齿轮。这个象征时间囚笼的图案,与他亲手烧毁的导师密卷插图完全吻合。更可怕的是,齿轮中央的轴心位置,隐约可见自己戴着拘束面具的肖像。

急促的脚步声从楼道传来,罗杰将《机械降神图》投入壁炉。火焰窜起的瞬间,整本书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书页间飞出无数金属蛾子,这些生物在房间内组成不断坍缩的立方体结构。当他挥剑劈砍时,剑刃却被某种无形力场禁锢,耳畔响起安托万的混响低语:

"您还不明白吗?我们都需要这场献祭——您渴求真相,我们追求升华,而旧神...祂们只需要一个观测锚点。"

罗杰撞破彩绘玻璃窗跃下屋顶,坠落过程中瞥见城市全貌——所有教堂尖顶的阴影连结成五角星,塞纳河的支流构成反曼陀罗阵,而瘟疫医院正是阵眼的所在。着地的瞬间,他怀中的圣徒遗骨匣吸收冲击力,但左肩仍传来骨骼错位的脆响。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影像里,安托万悬浮在钟楼顶端,他的机械半身与血肉半身正在缓慢分离。十二道紫色光柱从城市各处升起,每道光柱中都浮现出铁处女刑具的虚影,内部传出此起彼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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