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把锈迹斑斑的铜钥匙,右手食指缠着浸血的红线。
"小雨,你爸当年托我保管的东西,"他咧开缺了门牙的嘴,"该还给你了。"
冰柜区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锐响,07号柜门突然弹开半掌宽的缝。腐臭味混着福尔马林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看到半张泡胀的脸贴在玻璃上——那分明是年轻二十岁的母亲。
手机再次震动,母亲的头像发来定位:永福殡仪馆地下二层停尸间。发送时间显示为2020年9月14日23:59。
老陈的钥匙串发出细碎的碰撞声,他布满老年斑的手正将一根红线系在尸体无名指上。我这才注意到,王老板所有指甲缝里都塞着暗红色丝絮,像极了母亲发病时从枕头里扯出的填充物。
当第七盏顶灯熄灭时,我摸到了解剖台下的暗格。父亲临终前塞给我的铜钱在掌心发烫,背面刻着的符文正渗出黑色黏液。停尸间深处传来婴儿啼哭,混着老陈含混不清的呓语:"时辰到了......该还债了......"
冰柜区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撞击声,二十七扇柜门同时颤动。手机屏幕自动跳转到日历界面,血红数字在暴雨声中开始倒计时:27天。
解剖刀刺入王老板肋下的瞬间,腐臭味混着发酵的甜腥涌出。我扯开粘连的皮下组织,胃袋表面布满蛛网状菌丝,那些灰白色丝絮正随着我的呼吸频率微微颤动。
"这是冬虫夏草?"实习生姜悦凑过来时,手术灯突然炸裂。玻璃碎片划过我手背,血珠滴在菌丝上的刹那,整具尸体开始剧烈抽搐。
姜悦的尖叫卡在喉咙里。王老板的胸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肋骨如同被啃食的玉米杆快速发黑碳化。我抓起福尔马林往尸体上泼,液体却在他皮肤表面凝结成血块。
"快拿裹尸袋!"我转身去取备用品柜里的防护服,却发现原本存放化学试剂的架子摆满骨灰盒。最顶层的盒盖上积着层黏液,照片里八岁的我正对着镜头微笑。
姜悦突然没了声响。我回头看见她跪在解剖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