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坐在血泊里痴笑，手指蘸着血浆在棺材板上画符，那些扭曲的图案竟与阁楼梁柱上的镇魂咒一模一样。

我被神婆拽着冲进雨幕时，瞥见村道上飘着几盏白灯笼。提灯人没有脚，惨白的孝服下摆拖在积水里，染出缕缕血丝。跑过晒谷场时，晾在竹竿上的渔网突然裹住我左腿，网眼里卡着几绺灰白头发。

老宅大门在我们身后自动闭合，门闩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神婆点燃犀角香，蓝荧荧的火光里，堂屋梁柱上垂下的裹尸布正在滴血。供桌下的暗格弹开时，我闻到浓重的桐油味——那是口描着八卦图的婴儿棺。

"把你生辰八字刻在棺底。"神婆割破我中指，血珠滴在棺盖上滋滋作响，"你祖父偷了你十年阳寿镇尸，现在该还债了。"

阁楼地板突然炸开个大洞，腐臭的黑水喷涌而出。我在浑浊的水流中摸到块硬物，举到烛光下险些惊叫出声——是块刻着"陈氏宗亲"的槐木牌位，落款日期竟是2003年农历七月十五。

神婆的桃木剑突然指向我后背："脱衣服！"铜镜里映出我后腰上青黑色的手印，五指关节处凸起密密麻麻的水泡，正随着脉搏缓缓蠕动。

祠堂方向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地面开始剧烈震颤。院墙轰然倒塌时，我看见江堤裂开道百米长的口子，混着棺材碎片的洪水里，无数泡胀的尸体正手脚并用地爬上岸。

阿东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我发小浑身滴着水站在院门口，左脸还粘着江底的螺蛳壳。他僵直地举起右手，掌心里躺着只锈迹斑斑的怀表——那是我父亲下葬时放进棺木的陪葬品。

"他们在龙湾码头..."阿东的嘴突然裂到耳根，泥浆混着鱼卵从喉咙里喷出，"...等你..."

神婆的符纸贴到他额头的瞬间，阿东像具被剪断线的木偶栽倒在地。他后背的衬衫鼓起个大包，撕开衣料，整块皮肤上赫然纹着江心洲地图，膻中穴位置钉着枚生锈的棺材钉。

暴雨中隐约传来哀乐声，八人抬的喜轿从洪水里冉冉升起。轿帘被阴风掀起时，我看见穿着嫁衣的骷髅，头盖骨上插着根金簪——那是我祖母当年的陪葬品。

神婆突然扯断我三根头发扔进火盆，烈焰中浮现出父亲的脸。他在火焰里嘶吼，身后隐约可见绑满符咒的青铜棺，棺盖上用朱砂写着我的名字。

"当年你爹不是失足落江。"神婆用指甲划开阿东后背的地图纹身，黄脓裹着蛆虫喷溅到棺材板上，"他是被选中的抬棺人，本该在二十年前七月半送尸王入江眼。"

瓦缸里的糯米突然变成血红色，犀角香燃起的青烟在空中凝成个"囚"字。神婆猛地将我推进婴儿棺，棺盖合拢的刹那，我听见江涛声中夹杂着父亲的呼喊："别让他们找到罗盘！"

神婆用朱砂在我眼皮上画符时，铜盆里的水面突然结出冰花。她让我含住阿东后背取下的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