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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
07:00 AM,专案组紧急会议
投影仪将手指特写投在白墙上,法医举起镊子:“断面切割工具是骨科用往复锯,但是…”他翻转残肢,露出皮下靛蓝色的二维码纹身,“遮盖旧伤疤的纹身颜料里,检出治疗重金属中毒的普鲁士蓝成分。”
陈海阳握笔的手青筋暴起。二十四小时前,陆文君还传给他加密的录音文件,背景里有个男人在咆哮:“那些绝症患者就是最好的过滤器,死前输入示踪剂,火化后连骨灰都是达标的!”
会议室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玻璃窗映出对面楼顶的反光镜片——有人在用长焦镜头窥视案情板。陈海阳踹开消防通道追出去时,只在天台蓄水箱旁捡到半颗黏着口香糖的监听器,外壳印着仁和制药的鹰隼Logo。
第二章:破碎的候鸟
08:20 AM,仁和信贷总部
邓金龙推开落地窗,晨雾里湿地的轮廓像被水泡发的尸体。秘书捧着一摞文件垂首立在一旁,第叁页的借款合同上残留着刘建平歪扭的指印——那是上周在化疗病房用他女儿的胰岛素笔伪造的。
“陈队长的女儿,今早转进特需病房了。”秘书声音发颤,“按您的吩咐,安排了越南进口的解毒…”
“嘘。”邓金龙指尖划过钢化玻璃,水汽凝结出仁和制药的新版LOGO:一只衔着橄榄枝的钛合金白鸟,“告诉吕昭,今晚要给市长的‘抗癌大礼包’,绝不能混进一粒真药。”
他的劳力士闪过冷光,虎口烫疤泛起刺痒。三天前,陆文君的微型相机在排污管破裂前最后一帧,拍下了这双手将铊废料注入葡萄糖注射液的全过程。
保险柜发出一声闷响,暗格里躺着半截牛仔布包裹的断指。蛇形银戒内侧刻着极小的GPS序列号,此刻定位红点正在江州核医学科地下室规律闪烁。
10:50 AM,精神病院西区
蓝色纤维在林立的铁栅栏上结成蛛网。陈海阳掀开吴志军的病历本,泛黄的照片里曾经挺拔的质检员眼神清亮。编号0927的护理记录显示,他每月7号会出现暴力倾向——恰好与湿地排污检测数据造假的周期重合。
“老吴整晚都念叨白鸟吃人。”护工小林递来破碎的相机镜片,“今早排便物里发现这个。”
金属残片裹着消化液,仍能辨认出“TL-201”的镭射标记。陈海阳用镊子夹起时,监控屏幕突然雪花闪烁。画面中的老吴正用指甲在墙上刻出管道示意图,末端指向江州儿童癌症康复中心。
“化疗区的地下二层…八年前改建过排水系统。”赵峰调出城建档案,“施工方是仁和建筑旗下的空壳公司。”
病历本滑落在地,扉页夹着的火灾剪报背面洇出血字:小满的熊眼睛会流泪。
01:15 PM,湿地排污口
陆文君的假肢陷进腐臭的淤泥。她拧开偷藏的温度计,汞柱在超过50℃的表盘上疯狂颤抖——这只假肢从殡仪馆尸库换来,原本属于一位死于肾衰竭的年轻母亲。
钢丝从假肢膝关节抽出的刹那,某块附着肉渣的芯片落在掌心。防水胶布歪歪扭扭写着:“医师执业编号04357已注销。” 那是失踪儿科医生王珊珊的证件号,三年前曾联名举报铊污染奶粉事件。
头顶传来气垫船发动机的嗡鸣,穿防化服的人正在打捞染成荧蓝色的死鱼。陆文君潜入排污管的瞬间,背后闸门轰然关闭。黑暗中浮现出几十双发光的眼睛——铁笼里挤满抽搐的实验兔,每只耳标都刻着患者的医保账号。
“等你很久了。”变声器的机械音在管道内回荡,“17号样本的数据误差需要修正。”
03:40 PM,法医解剖室
无影灯下,刘建平的肝脏像被酸液腐蚀的蜂窝。老秦捏起半融化的铅胶囊:“肠道里找到的同位素载体,通常用于压制癌细胞转移…不过这个剂量足够杀死大象。”
显微镜头推到最大,胶囊内壁的编码对应仁和制药的实验批号。陈海阳手机震动,匿名邮箱发来加密附件——陆文君的假肢GPS定位更新,移动轨迹绕出诡异的螺旋形,圆心正是陈小雨病房的坐标。
“死者胃里的残留物里还有这个。”老秦举起培养皿,乳白色结晶体在紫外线下泛出鬼魅的紫光,“三唑仑和铊的混合制剂,常用于…”
警报器突然尖啸。监控录像显示,有人用陈海阳的警号调走了刘建平的癌变肝脏样本。样本瓶标签背面,印着一行手写小字:第18次清洗完成。
05:10 PM,江州儿童癌症中心
陈小雨的呼吸面罩蒙着灰绿色水雾。陈海阳用棉签蘸走她嘴角溢出的血沫,突然发现枕头下压着半块小熊饼干——造型与吴志军女儿床头的玩偶挂饰一模一样。
手机地图上,假肢信号定格在地下二层贮药室。陈海阳撬开消防通道的门锁时,冷气裹挟着腐氨味扑面而来。货架排列着数千瓶抗癌口服液,瓶身标注“特殊营养剂”,但电子监管码全部指向仁和制药的放射性废物处理车间。
墙角监控摄像头缓缓转动,陈海阳认出镜头外壳的枪击凹痕——这是三年前缉毒队突袭仁和信贷地下赌场的物证。屏幕忽然亮起,某只带疤的手敲着键盘:
“按住你女儿颈动脉窦10秒,就能结束她的痛苦。”
IP地址显示定位在ICU08床的监护仪。
07:30 PM,化工厂遗址
陆文君拖着折断的假肢爬出排水口,指缝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