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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雨夜尸踪

1:45 AM,西郊湿地北区

陈海阳蹲在泥泞的防洪堤上,掌心伤口渗出的血混着雨水,在指缝间凝成暗红色的丝线。警戒线外,探照灯的光束像一把钝刀,将浓稠的夜色劈成两半。

尸体是在凌晨一点十三分被发现的。两名偷排工业废水的卡车司机本想借着暴雨遮掩行踪,却在卸货时被编织袋里滑出的半截手臂吓得魂飞魄散。

“死者身份确认了,刘建平,五十三岁,肝癌晚期。”法医老秦掀起防水布,尸体肿胀的喉管发出诡异的“嘶嘶”声,仿佛皮下还在沸腾,“呼吸道完全堵塞的是氰化物废渣,但溺液检测显示他在水里不超过三小时。”

陈海阳俯身凑近尸体,手电筒的光圈停在死者睫毛上——几粒灰绿色晶体顽固地黏在那里。他抽出证物袋里从非法电镀厂缴获的氰化钠废料样本,对比之下连析出纹理都完全一致。

“死亡时间?”他问。

“初步判断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老秦顿了顿,“死前48小时内的病历显示,他连翻身都需要妻子帮忙…除非有人把他扛到湿地活埋,否则这尸体自己爬不进编织袋。”

暴雨愈急,打在防水布上的声音像是无数根钢针落地。陈海阳摸出手机,锁屏上是女儿陈小雨戴着氧气面罩的照片——此刻她躺在江州市儿童医院ICU,三天前刚从那片所谓“生态修复示范区”秋游归来。

02:10 AM,警戒线外的对峙

女人凄厉的哭喊穿透雨幕:“让我过去!老刘说过会等到新药临床…”

陈海阳转身时,罗美娟已经冲破实习警员的阻拦。她裹着褪色的玫红色雨衣,眼角的淤青在惨白探照灯下泛着青紫,像一团腐烂的桑葚。上个月拆迁纠纷时,这女人曾举着农药瓶冲进市政府:“仁和信贷逼我们喝毒水还不够,现在连骨灰盒钱都要刮走!”

“尸检结果出来前,请配合…”陈海阳话音未落,罗美娟突然揪住他袖口。她手背布满针孔,食指裹着发黄的纱布:“看他的左手!老刘化疗后根本握不住笔,拆迁协议上的签名都是他们伪造的!”

老秦冷静地翻过尸体左臂——衣袖下赫然是成串的烟花状红斑,连病理特征都和五年前钰诚化工厂群体铊中毒案一模一样。寒意从陈海阳脊椎窜起:当年涉案企业早已注销,但此刻死者指甲缝里的荧光蓝纤维,却和最近失踪的环保记者陆文君的牛仔外套成分吻合。

03:20 AM,刑警队证物室

紫外线灯扫过蓝色纤维,浮现出零星磷光。“这是掺了硫化锌的纺织纤维,用作暗访记号。”技术员小周调出数据库,“陆文君去年卧底滇西稀土矿时用过同款,她失踪前确实在查湿地排污。”

陈海阳盯着物证台上裂屏的手机——刘建平的通话记录止于昨晚八点零七分,最后一次拨号显示“仁和信贷邓经理”。他滑动到短信界面,最新一条信息停留在三天前:

“银行卡尾号1287到账8700元(医疗分期款),本月剩余应还128,600元。”

“医药费催命单啊。”赵峰副队长嚼着戒烟糖,“上周拆迁队强拆他家仓库,罗美娟被打断两根肋骨,光手术费就得…”

突然,物证电脑发出刺耳警报。陆文君的微博小号自动上传了定时发送的九宫格照片——四张模糊的转账截图、三页印着市政公章的水质检测报告、以及某个戴着劳力士的手正往试管倾倒黑色粘液。最后一张图的边缘露出半只带疤的右手虎口,放大后能看到硬币大小的烫伤痕迹。

“这是邓金龙的手。”陈海阳瞳孔收缩。三年前跨省追捕毒贩时,那个高利贷头目曾在混战中被他用警棍烫伤。

04:50 AM,儿童医院ICU

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里,陈小雨的睫毛像濒死的蝶翅般颤动。陈海阳用棉签蘸水润湿她开裂的嘴唇,突然发现女儿手腕内侧浮现出蛛网状的青斑——和罗美娟手背的针孔淤青如同镜像。

值班医生查房时欲言又止:“血液检查显示重金属超标,但具体品类需要特殊试剂…疾控中心的设备上周全部送去校验了。”

手机屏幕在口袋深处无声亮起。匿名号码发来一张黑白扫描件:2009年钰诚化工厂火灾结案报告签字页,审批人签名潦草如刀刻——“陈志鸿”,他父亲的名字。

护士站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陈海阳冲到走廊时,只看到罗美娟仓皇逃离的背影,地板上散落着CT胶片和一枚银色U盘。胶片上,刘建平肝脏位置的阴影仿佛张开爪牙的怪物。

06:15 AM,殡仪馆后巷

晨雾裹着骨灰焚烧的焦苦味。值班员老张抖着腿交代:“昨晚确实有人调包遗体,那人出示了加盖环保局公章的保密令…”

陈海阳翻开运尸登记簿,手指停在“特殊处理批次:TL-201”的表格上。三具尸体的火化编号被涂改液覆盖,边缘隐约透出“放射性废弃物”的油墨印。

手机突然震动,物证科传来比对结果:陆文君外套纤维的磷光物质中,检出微量放射性同位素铊-201。这种医用示踪剂上个月刚从市核医学科失窃,而仁和信贷的大股东正是该科室主任的妹夫。

冷雾深处传来轮胎碾过积水的声响。陈海阳摸向配枪时,某个带疤的右手从车窗抛出个黑色塑料袋。塑胶袋在湿地上弹跳两下,滚出半截裹着牛仔布的手指——中指第一节戴着陆文君标志性的蛇形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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