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像条僵死的蛇缠在脖子上,公文包斜插在土里,露出半截染血的企划书。我想起清晨在邮局分拣室听到的对话,两个新来的临时工压的对话。
“你知道吗?要在木马广场底下挖停车场的开发商老板死了,死法挺奇怪的。”
“知道啊!这两天都在议论这件事,不过,我听是之前木马广场就是因为莫名奇妙死了几个人,才荒凉下来的。”
······
"叮——"
车筐里突然传来硬币落地的清响。我低头看见一枚民国三年的袁大头,边缘还沾着新鲜泥土。这枚银元不该出现在这里——昨天我给老王送信时,在他的古董店里见到。
我捡起银元,手里传来温热,这时雾气开始呈现诡异的淡绿色。我摸出手电筒,光束却像被什么黏稠的东西吞噬了。土里的男人忽然睁开眼,他的瞳孔是浑浊的灰白色,仿佛蒙着层蜘蛛网。我想逃,却发现自行车链条不知何时缠满了女人的长发,那些发丝正顺着链条往我手腕上爬。
"陈师傅。"背后传来吴警官的声音。我猛回头,却看见他警服第二颗纽扣的位置有个贯穿的弹孔,藏青色布料上晕着深色水渍。这个三天前还找我打听广场流浪汉失踪案的年轻警察,此刻举着配枪的手正在腐烂。
木马突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银元在掌心发烫。土里的西装男人喉咙里发出咯咯声,他的手指深深抠进泥土,露出地下森白的指骨。
浓雾里传来挖掘机的轰鸣。我摸到车筐里那封永远送不出的信,突然明白林素娥是谁——我似乎见到过,那个在八十年代抗议强拆时,抱着族谱自焚的归国华侨。
“嘭”一声枪响,木马的上的铃铛发出刺耳的响声,我的头疼痛难当,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