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股情绪正在悄然翻涌,一股愤怒,一股不甘,一股……想要反抗的冲动。
第二章 初入象牙塔
九月的C大校园依旧被夏日余温笼罩,阳光透过梧桐树的叶隙洒落在林荫道上,斑驳的光影摇曳不定。新生报到的季节,拖着行李箱的研究生们穿梭在教学楼与宿舍之间,脸上写满了对新生活的憧憬与紧张。陈尽言站在物理学院的大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手里紧攥着录取通知书,指尖微微发白。终于,他跨过了这道门槛,正式迈入全国顶尖学府,成为一名研究生。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孙文博,对方同样眼中带光,脸上挂着难掩的兴奋,“尽言,我们真的进来了,C大物理系,国内最顶尖的学术殿堂。你说,我们以后是不是有机会发Nature、Science?搞不好还能去MIT、斯坦福做博士后?”
陈尽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少做梦了,等导师分配课题,真正开始实验了再说吧。”
孙文博嘿嘿一笑,“反正,我一定要做出点东西来。”他拉着行李,两人一起走向办公楼,正式开启他们的研究生生涯。彼时,他们并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并不仅仅是科研的挑战,还有更复杂的学术权力游戏。
物理学院的办公楼是一座老式的五层建筑,走廊上挂着各个研究方向的牌子,从凝聚态物理到光学量子计算,几乎涵盖了最前沿的研究领域。两人分别进入各自导师的办公室,迎接他们新的人生阶段。
陈尽言的导师是徐学峰,学院里赫赫有名的教授,专攻凝聚态物理,曾在国际顶刊上发表多篇论文,甚至有一篇Nature正刊。他的实验室规模庞大,手下的研究生众多,在系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然而,与他的学术名气相比,他的管理风格却一直是个谜。
推开办公室的门,陈尽言的心跳莫名加快。办公室宽敞而冷清,一张巨大的实木办公桌后,坐着一个身形高瘦、戴着无框眼镜的中年男人,正低头翻阅着论文。阳光从窗户洒进来,打在他脸上,映出一片冷漠的光影。
“老师,我是新来的研究生陈尽言,今天来报道。”他站在门口,声音有些紧张。
徐学峰头也不抬地翻了翻手上的文件,随口问道:“本科哪里?”
“D大。”
“嗯,成绩不错。”徐学峰点了点头,终于抬起眼,打量了他一番,目光锐利,“但研究生和本科不一样,在这里,光会考试没用,实验才是最重要的。”
“我明白,老师,我会努力。”
徐学峰没有多余的寒暄,翻开手边的一张课题分配表,语气平淡地说道:“你做二维材料的低温输运实验吧,前期先跟着师姐刘薇熟悉设备,后面再自己设计实验。”
陈尽言微微愣了一下,他本以为导师会先和自己聊聊方向,或者至少解释一下研究目标,可对方直接决定了他的课题,甚至没有问过他的研究兴趣。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性地问:“老师,那这方向有什么具体的目标吗?”
徐学峰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你才刚来,先别想那么多。实验数据做出来再说,研究生就该多动手少问为什么。”
陈尽言嘴角微微僵住,但还是点头:“我明白了。”
“行,去实验室报到吧。”徐学峰低下头,翻开另一份文件,显然已经结束了这场会面。
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陈尽言的心里浮起了一丝异样的不适。他原以为导师会更注重与新生的交流,至少会详细介绍实验室情况,可对方的态度却像是在分配一个科研工具,而不是培养一个学生。但他很快甩掉了这个想法,告诉自己:导师的严厉或许是好事,毕竟,严师出高徒。
按照导师的指示,他来到物理楼五楼的521实验室。推开门的一瞬间,他的第一反应是震惊——实验室的环境比他想象中更加凌乱,各种仪器随意摆放,电缆交错,甚至有些设备上还落着灰尘,和他想象中高端现代的科研环境相去甚远。
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正拿着扳手调整设备,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审视了一下他。
“新来的?”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嗯,老师让我过来报道。”
“我是刘薇,博士二年级,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她指了指角落的一张桌子,“那边是你的位置,先整理一下吧。”
陈尽言应了一声,开始熟悉实验室。他环顾四周,问道:“我们实验室有多少人?”
“正式的研究生现在有五个,加上你六个。”刘薇继续调整设备,语气平淡,“不过师兄师姐大多忙着毕业,基本不会管你,课题要自己盯紧。”
“导师会不会定期指导?”
听到这个问题,刘薇顿了一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嗯……他每次来都是催数据,或者拿你的成果去写基金申请,其他时间你见不到他的。”
“啊?”陈尽言愣了一下,没想到导师的风格竟然是这样。
“别抱太多期待。”刘薇拍了拍他的肩,“我当年刚来的时候,也以为导师会手把手教,后来发现,全靠自己活下去。”
她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可陈尽言却听出了一丝无奈。但他并没有多想,他告诉自己,只要认真做实验,总会有机会。他要做的,是尽快适应实验室的节奏,早点出成果。
回到宿舍后,他看到孙文博正坐在床上,翻着一本文献,显然已经在准备课题。
“哟,进组第一天感觉怎么样?”孙文博抬起头,笑着问。
“还行吧,导师挺忙的,基本不怎么管人。”
“这不挺好吗?自由度高。”
“……但实验方向是他直接决定的,我连问都没问。”陈尽言皱了皱眉。
“这样啊……”孙文博摸了摸下巴,“我导师倒是挺随和的,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