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菌伞在酸水里沉沉浮浮。
晨雾未散时林秀溜回自家破败的土坯房,墙头野草挂着露珠,她蹲在篱笆边筛捡昨日采的艾草。穿越三天,总算理清原主处境:酗酒父亲坠崖身亡,病弱母亲咳血卧床,还有张翠花觊觎她家临河的宅基地。
竹匾里晒着的车前草泛起清香,这是她在后山乱葬岗寻的。上辈子跟外婆学的草药知识派上用场,缝制的驱蚊香囊在集市换了十块钱。摩挲着褪色的布票,她盘算着给阿娘抓三副止咳药。
"林秀。"低沉的男声惊得她打翻竹匾。顾建军逆光立在篱笆外,军绿衬衣挽到手肘,露出的麦色小臂青筋虬结。他手里草绳串着的五花肉还滴着血水,油纸包着的白糖在晨光里莹白如雪。
"赔你的。"男人把东西撂在磨盘上,"那晚...对不住。"他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转身时军裤刮倒晾衣竿,林秀的碎花内衣飘飘然落在他肩头。
林秀憋着笑拾起竹筛:"建军哥,能教我认山里的药材么?"晨风掀起她细白的衣角,露出一截凝脂似的腰肢。顾建军喉结滚动,古铜色脖颈上的疤痕像蜈蚣在爬。
后山竹林沙沙作响,顾建军半跪在地拨开藤蔓:"这是七叶莲,止血的。"粗粝指腹擦过她掌心,惊起一串战栗。林秀忽然瞥见腐叶堆里猩红的菌伞,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正是那晚在顾家见到的毒蘑菇!
"别碰!"她扑过去攥住顾建军手腕,"这菇子吃不得!"男人被她带得踉跄,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耳后。林秀盯着菌盖暗红斑纹,原主父亲醉酒坠崖那夜,桌上摆的正是这种蘑菇汤。
日头西斜时他们抬着满筐草药下山,村口老槐树下却堵着乌泱泱的人群。李春桃踩着锃亮小皮鞋冲过来,的确良连衣裙被山风吹成张扬的旗:"建军哥!你跟这破鞋钻山沟做啥?"
第三章 情敌初现
晒谷场新堆的麦垛泛着金辉,林秀数着布兜里皱巴巴的二十三块八毛,突然被浓烈的雪花膏气味笼罩。李春桃踩着锃亮小皮鞋,的确良连衣裙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胸脯前别的红塑料发卡晃得人眼花。
"听说你天天缠着建军哥钻山沟?"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戳向林秀眉心,"别做梦了,顾家要和我家换亲的!"镶银牙的嘴咧出冷笑,"破鞋也配......"
话音未落,李春桃突然尖叫着跳开。两条菜花蛇从林秀背篓里探出头,信子嘶嘶舔过她雪白的小腿肚。
"春桃姐当心,"林秀憋着笑按住背篓,"这是给卫生所抓的药蛇。"她故意晃了晃竹篓,看着李春桃跌坐在麦垛里,裙摆沾满草屑。
日头西沉时林秀蹲在河边漂洗草药,忽然被阴影笼罩。赵明远蹲下身捡起朵紫色地丁花:"姑娘识得这六月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笑出两颗虎牙,"市里药材铺正缺这味药。"
林秀望着他腕间晃荡的浪琴表,突然抓起背篓起身:"您要是有兴趣,明天晌午带秤来我家。"她故意提高声音让树后偷听的张翠花听见,"按市价八折算。"
当晚村口老槐树下,顾建军把玩着草药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