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沉塘惊魂

麻绳粗糙的纤维扎进皮肉，林秀在颠簸中恢复意识时，鼻腔里灌满了河腥味。四个赤膊汉子抬着竹架疾走，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成扭曲的鬼魅。火把跳跃的光斑掠过顾建军冷硬的下颌，他腰间军用皮带铜扣泛着寒光。

"建军哥！"林秀突然扯着沙哑的嗓子喊："我兜里有张翠花给的纸条！"抬竹架的汉子踉跄了一下，人群里传出倒抽冷气的声音。

顾建军抬手示意停步，军靴碾过河滩碎石发出细响。带着薄茧的手指探进她碎花布衫口袋，扯出张泛黄的作业纸。借着火把光亮，"今晚十点老槐树下见"九个歪扭大字赫然在目，落款处还画着朵拙劣的桃花——正是张翠花惯用的标记。

"放你娘的狗屁！"穿红棉袄的胖女人从人群里冲出来，腕上三只金镯撞得叮当响，"大伙都瞧见了！你跟王二狗在草垛子后头......"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几乎戳到林秀脸上。

林秀偏头躲开，目光扫过缩在人群后的矮胖男人："二狗哥，你晌午不是说给我家送化肥？怎么化肥袋里藏着张姐绣鸳鸯的肚兜？"

人群轰地炸开锅。顾建军眼神骤冷，军靴调转方向。王二狗转身要跑，却被男人揪着后领掼在河滩上，肥硕身躯激起一片泥水。

"说清楚。"皮带铜扣抵住喉结，王二狗两股战颤。忽然"扑通"一声，张翠花竟纵身跳进泛着冰碴的春水里，大红棉袄在河面绽开血似的花。

林秀趁机挣开绳索，湿透的布鞋陷在淤泥里。她记得原著这段——原主就是今夜被沉塘，而张翠花三个月后会抱着"遗腹子"逼婚顾建军。冰凉河水漫过脚踝时，她突然撞进坚硬的胸膛。

"闹够没有？"顾建军单手拎着她后领，像提溜不听话的野猫。男人掌心温度透过单衣烫得她脊背发麻，另一只手还攥着王二狗的裤腰带。

老支书颤巍巍举着烟杆过来时，林秀正盯着顾建军滚动的喉结出神。那道横贯锁骨的伤疤随呼吸起伏，让她想起原著里男人为救孩童被野猪獠牙挑开的皮肉。

"都散了！"老支书重重咳嗽，"建军啊，你带秀丫头去卫生所包扎。"烟锅指向瘫成烂泥的王二狗，"这混球交给我。"

回村路上飘起细雨，顾建军沉默着脱下军装罩在她头上。带着体温的外套裹着淡淡硝烟味，林秀突然拽住他衣袖："能去你家柴房凑合一宿吗？我家门闩......"她适时露出青紫的手腕。

男人脚步顿了顿，拐向村西头的青砖房。推开斑驳木门的刹那，林秀瞳孔骤缩——堂屋方桌上摆着半碗蘑菇汤，暗红菌伞在煤油灯下泛着妖异光泽

第二章 药香情愫

柴房飘着陈年稻谷的霉味，林秀蜷在稻草堆里数煤油灯爆出的灯花。堂屋传来的瓷碗碎裂声让她竖起耳朵，顾建军低沉的嗓音裹着夜风钻进窗缝："这蘑菇哪来的？"

"后、后山捡的......"答话的妇人带着哭腔，"建军你别倒啊！熬了俩时辰呢！"林秀贴着墙根挪到门边，从门缝瞧见顾建军把整碗蘑菇汤泼进泔水桶，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