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耳廓慢慢染成珊瑚色。

　　"夏同学，"他在医务室帘子外轻声说，"要听听刚写完的曲子吗？"点滴管随着旋律微微震颤，我在镇痛药作用下昏沉睡去。醒来时发现素描本被画满了——每页空白处都有他添的Q版小鱼，正游向写着"早日康复"的珊瑚礁。

　　最甜的退烧药是他烤焦的苹果派。当我们在天台分享唯一成功的那个作品时，他忽然用奶油在我鼻尖点了一下："比星星砂甜吧？"夜风掀起他卷起的裤脚，露出贴着创可贴的脚踝，那里有被渔船缆绳勒出的伤痕。

　　8

　　校庆前夜的烘焙教室弥漫着焦糖与面粉的香气，陆明川把最后一批曲奇推进烤箱时，袖口早已沾满可可粉。我正踮脚往展示柜挂星星灯，他突然从身后伸手调整歪斜的灯串，温热的胸膛隔着两层校服衬衫传来震动："第三颗灯泡接触不良，昨天修电路时发现的。"他的呼吸扫过我后颈细小绒毛，工具箱里躺着我们上周在五金店买的绝缘胶带——那天他教我辨认不同型号的螺丝钉，最后却用买工具的钱换了草莓冰淇淋。

　　凌晨两点的月光淌进窗户，我们在料理台分享烤失败的试验品。他忽然用裱花嘴蘸奶油在我虎口画了朵浪花，冰凉的触感惊得我缩手，却被他捉住手腕："别动，这里要补个贝壳。"奶油在皮肤上融化的速度比想象中快，他低头补救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我数着他鼻梁上细小的雀斑，直到远处传来保安的手电筒光柱。我们抱着烤盘躲进储物柜的瞬间，发酵箱发出轻微的嗡鸣，他沾着糖霜的指尖悬在我耳畔，最终只是轻轻摘掉了粘在我发间的银糖珠。

　　破晓时分终于烤出完美的戚风蛋糕，他偷换了我手写食谱里的盐糖比例。"这是渔民的秘密。"他转动裱花台时，克罗心吊坠在领口若隐若现。当我们在蛋糕侧面画满深海鱼群，第一缕晨光正好照在巧克力锚链上。他忽然用抹刀挑起奶油点在我唇间："尝尝潮汐的味道。"我慌乱舔掉时，他喉结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烤箱计时器却在此刻响起，惊飞了窗外偷看的麻雀。

　　教学楼下逐渐喧闹起来，我们瘫坐在堆满包装盒的角落分食边角料。他校服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崩开了，露出锁骨下方淡青的血管。当我指出他脸颊沾着草莓果酱时，他忽然倾身用鼻尖蹭过我的："分你一半。"这个距离能看清他虹膜里的琥珀色纹路，像被困在树脂里的远古星光。晨风掀起窗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