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火车站的电子钟在雨幕中泛着幽绿的光，23:17的数字被水渍晕染得模糊不清。K7432次列车像条垂死的铁蛇，拖着锈迹斑斑的车身滑进站台。林渊把迷彩服领子又往上扯了扯，劣质布料摩擦着脖颈处的弹孔伤疤，结痂的创口渗出淡淡的血腥味。

"让让！别挡道！"身后推着行李箱的中年妇女突然发力，玫红色指甲陷入林渊肩头。她镶着水钻的手机壳擦过军用背包，在帆布表面刮出刺耳的声响，"穿得跟工地看门狗似的，也好意思占着过道？"

林渊沉默地侧身，露出座位下方捆着麻绳的军用背包。背包侧面有个硬币大小的破洞，油纸包裹的方形物体在颠簸中显露出棱角——若是安检员能透视，定会吓得瘫软，那是用复合装甲包裹的战术核电池，足够让半座城市陷入黑暗。

"妈妈，这个叔叔身上有血的味道。"前排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突然转头，巧克力脆皮雪糕蹭在林渊膝盖上，融化的糖浆顺着迷彩裤的褶皱滴落。女人像被烫到似的把孩子拽回怀里，香水混着汗味在车厢里炸开："离这种流浪汉远点！乘务员呢？二等座现在什么人都能买？"

车厢顶部的白炽灯管突然爆闪，在林渊棱角分明的下颌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他摸出磨掉漆的诺基亚手机，看似老旧的机身在他指纹触碰的瞬间，屏幕突然裂变成全息投影界面——这是军科六局特制的量子通讯器，三天前刚由黑鹰直升机投送到缅甸边境。

「尊主：龙王殿瑞士账户收到73.5亿美金汇款，黑海舰队已完成对马六甲海峡的布控。另，您要找的人有新线索，详见A级加密文件。」

林渊的拇指在虚拟键盘上悬停，加密文件正要展开，耳廓突然捕捉到站台方向传来的细微异响。那是伯莱塔92FS手枪撞针轻叩的脆响，混在雨滴敲打玻璃顶棚的噪音里，像毒蛇吐信般危险。

"苏小姐，这么晚打车多危险啊。"站台立柱后，穿纪梵希高定西装的青年用枪口挑起女子的下巴，钻石袖扣在监控死角闪着冷光，"听说你那个植物人弟弟，今天又被催缴了三十万医药费？"

苏雪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大理石柱，限量款铂金包的链条深深勒进掌心。三天前她还是江城最年轻的珠宝鉴定师，此刻却成了养父抵债的活体支票。她盯着王少领口若隐若现的蝎子纹身，那是王家掌控的地下赌场标志。

"医院说...找到适配骨髓了。"她后退时踩到站台积水，细高跟崴成诡异的角度，"只要三个月...不，两个月！等做完移植手术，我一定..."

"现在就要收利息。"王少扯开爱马仕领带往地上一扔，四个保镖立刻围成密不透风的人墙。他沾着雪茄味的手指刚触到苏雪肩带，忽然摸到一截更冰冷的东西。

林渊的军用匕首正横在他喉结上，刀柄处缠着的止血绷带渗出褐红色。谁都没看清这个男人是怎么突破人墙的，仿佛他是从站台的阴影里直接凝出的实体。刀锋压出的血线沿着王少脖颈蔓延，在纪梵希衬衫领口绽开妖异的血花。

"五年前你突然消失。"苏雪认出眼前人时浑身发抖，不是恐惧而是某种灼烧五脏六腑的愤怒，"现在回来逞英雄？知道王家在江城有多少产业吗？你连他家的看门狗都当不上！"

王少突然嗤笑出声，枪管故意敲打林渊胸口："我当是谁，这不是苏家养的那条野狗嘛。"镶着象牙的扳机映出他扭曲的笑容，"听说你去非洲当雇佣兵？怎么，子弹没吃够回来讨打了？"

林渊左手小指微不可察地颤动，王少突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那支伯莱塔92FS在他掌心跳起死亡的圆舞曲，弹簧、撞针、弹匣在空中解体成十二个零件，叮叮当当地散落在积水里。最后一颗9毫米帕拉贝鲁姆弹被林渊咬在齿间，在站台顶灯下泛着黄铜的冷光。

"你！"苏雪扬起的手掌悬在半空，腕骨被林渊布满枪茧的掌心箍住。她突然注意到对方锁骨处晃动的弹壳项链——那是他们大二时在古董街买的假货，此刻却散发着真实的硝烟味，弹壳底部刻着陌生的编码：7.62×54mmR。

林渊松开手的瞬间，王少瘫坐在地，高级西裤裆部漫开深色水渍。保镖们架着主子仓皇后退时，苏雪突然抓起地上的枪管碎片抵住自己咽喉。锋利的金属边缘割破雪肤，血珠顺着锁骨滑进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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