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副将低声问道。

曹奕没有回答，他只是直直地盯着姜染，像是要穿透她的伪装，看清她的脸。

姜染知道，自己躲不过了。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绣布，抬起头来。那张脸，在寒风中显得苍白而瘦削，眼神却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澜。

曹奕的瞳孔微微一缩。他认出了她——即使她变得如此陌生，他仍然认得出她。

“你是……姜染？”他的声音低沉，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

姜染的指尖微微收紧，却依旧面无表情。她淡淡地开口：“将军认错人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曹奕的耳中。他的眉头狠狠皱起，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震惊、疑惑、不解，还有隐隐的怒意。

“你——”他刚要开口，却被姜染打断。

“将军若无他事，小女还有活计要做。”姜染低下头，重新拾起绣布，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一个梦，毫无意义。

曹奕僵在原地，握着缰绳的手微微用力，指节发白。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许久，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声吩咐道：“走。”

马蹄声渐渐远去，寒风重新席卷了街道，带起地上的枯叶与积雪。姜染的手停在绣布上，许久没有动弹。她的眼眶微微发热，却没有一滴眼泪滑落。

她早已不会哭了。

而曹奕骑在马上，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他回头望了一眼那个绣坊，心中涌起一阵异样的情绪。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姜染——但如果是，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姜染……”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像是在呼唤，又像是在质问。

梨花落尽，故人归来，却不再是当年的模样。

第二章：再见如陌路

街道上，积雪未化，风裹挟着冰冷的尘土扑面而来。姜染站在绣坊门口，双手捧着一块刚刚完工的绣布，目光落在街边的泥泞上，眼中空无一物。她本打算趁着人少，赶紧将绣品送到张夫人家，可远处传来的马蹄声让她的脚步骤然停住。

“驾！驾！”

铠甲撞击声，马蹄敲击地面的震颤，夹杂着兵士的号令声如洪水般涌来。姜染抬眼望去，视线穿过层层寒雾，看到一支军队正缓缓行来。前方领军的，正是曹奕。

他身上的银甲在冬日的微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肩披黑色斗篷，鬓边的发丝被风吹动，眉目深邃如刀刻。他骑在乌骓马上，腰间佩剑，身后的军旗猎猎作响，带着寒气的肃杀之意。

街上的人纷纷避让，商贩赶忙收起摊子，行人低头垂首，生怕惹恼了这些煞气腾腾的军士。街道瞬间变得空荡而安静，只有姜染站在那里，像一块被遗忘的顽石。

她的目光落在曹奕身上，手心却因寒冷和紧张渗出一层薄汗。三年前的梨花树下，他曾用温暖的嗓音念着兵书，眉眼间满是少年意气。而如今，他的脸上多了几分风霜与冷峻，眼神深不见底，气质沉稳威严，仿佛与她的世界隔了一整个江山。

“他早已不是那个少年，而我也不再是姜染。”她在心中冷笑，却觉得这句话像刀子般扎进自己的胸口，钝痛而尖锐。

姜染低下头，将绣布紧紧摁在胸前，试图掩盖自己的失态。她的脚步向后退了一步，想要躲进绣坊，可一抬眼，却发现曹奕的目光已经锁定了她。

那是一种审视的目光，冷静而锐利，仿佛在探寻什么。

姜染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