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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朝会上,曹公举着帛书大笑:"子建此文,可比司马相如!"却突然眯起眼盯着那个被改成"崛"的"特"字,目光如刀划过我的脊梁。
那日散朝后,荀彧扯着我的袖子叹气:"德祖可知'特'字有'公牛'之意?丞相属牛......"我望着宫墙上盘旋的乌鸦,突然觉得手中玉璧冷得像块寒冰。
建安十五年冬夜,我裹着狐裘溜进丞相书房。案头摊着新编的兵书,序言写着:"孤闻上古有蚩尤作乱......"
"用'闻'字忒俗。"我蘸了朱砂就往竹简上批,"当用'尝观太史公书载'方显雅正......"突然瞥见屏风后露出一角玄色袍边,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
曹公缓步而出时,我正用袖子疯狂擦拭竹简。他拾起兵书轻笑:"德祖改得好,只是这'尝观'二字..."玉带钩撞在案角发出脆响,"倒像是孤抄袭史迁了。"
三个月后,我在许昌城门看到新刻的碑文,那篇序言原封不动地刻着"孤闻上古",只是编撰者变成了早逝的周不疑。
此刻跪在丞相面前,我忽然想起五岁那日祖父的训诫:"门可量,人心不可量。"可那时我还不懂,为何阿翁摸着我的头说:"可惜生在乱世,聪明反被聪明误。"
烛火爆了个灯花,曹公突然把兵书掷进火盆,羊皮封面在烈焰中蜷曲成诡异的笑脸。我盯着那个笑,终于明白自己错在何处——这乱世容得下才子,却容不下总比主公聪明半分的幕僚。
第二章 舌尖上的作死
建安十六年的春风裹着柳絮往人鼻孔里钻时,我正盯着案头那盒西域酥酪发呆。油纸包裹上还沾着骆驼毛,盒盖上朱砂写着"一合酥",曹公的笔迹力透三丈绢帛——后来我才知道,那日丞相午睡时做了个噩梦,梦见赤壁大火里飘着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