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酪香。
"德祖快来！"曹丕提着酒壶撞开我房门，"父亲刚得了个稀罕物......"他话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我案头咬了一半的酥酪上。金黄的乳渣正顺着"一合酥"的"合"字往下淌，活像给"合"字加了三点水。
我抹着嘴边的奶渍笑道："丞相明示'一人一口酥'，子桓兄也尝尝？"笔尖往"合"字中间一竖劈下，酥盒顿时成了行为艺术展品。
曹丕倒退半步的模样，活似见了鬼的方士。后来他在《典论》里写："杨修之才，如利刃剖酪"，我猜就是这天落下的病根。
这事儿要搁现在，好比董事长在朋友圈晒了双限量版AJ，配文"新到的篮球鞋"。你颠颠儿跑去会议室，当着董事局的面把鞋盒拆了，套上白袜子就来个三步上篮，末了还@所有人："老板说大家轮流试穿啊！"
当然，建安年间的报应来得更直接些。次日卯时，我在司空府门口撞见曹公，他玄色朝服上还沾着露水，目光扫过我腰间新佩的错金玉带钩——那是昨日吃酥时顺走的包装绳。
"德祖可知西域进贡的规矩？"他突然伸手替我掸去肩头柳絮，指尖掠过咽喉时凉得像把匕首，"这酥酪要供在宗庙三日，方显敬畏......"
我突然想起盒底那串龟兹文，冷汗瞬间浸透中衣。那日午后，西域使者捧着空盒哭倒在阶前，我才知道盒底写着："敬献魏王，日蚀禳灾"——而那天恰是四月初一，许昌城上空正飘着日晕。
让我们把沙漏倒转半刻钟，回到那个改变命运的早晨：
辰时三刻，我嚼着薄荷叶祛除满嘴奶腥味，哼着新编的《酪赋》晃进司空府。穿过第三重月洞门时，瞥见庖厨正把整头羔羊塞进青铜甗，白汽里浮着几缕藏红花——这是要做西域抓饭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