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盐商马家三少爷被藤椅抬进来,双腿裹着法兰绒毯子,却掩不住腐肉腥气。
"这洋医院的石膏拆了三月,反倒溃烂见骨。"马老爷掀开毯子,少年膝弯处赫然露着森森白骨,蛆虫在腐肉间蠕动。罗雁山却不看伤口,单盯着病人腰间悬挂的翡翠鸣虫罐:"少爷可还听得见秋虫振翅?"
马三少混沌的眼中忽闪微光。罗明轩注意到父亲指尖在病人足三里穴位轻按,皮肉竟发出空竹般的嗡鸣。"《黄帝内经》言'诸暴强直,皆属于风',此乃骨鸣之症。"罗雁山转身从樟木箱取出祖父留下的虎撑,铜铃在膝阳关穴三摇,腐肉里突然钻出数条血红水蛭。
"取九制地龙二十钱,配以酒淬马钱子三枚。"罗雁山边说边在儿子掌心写药诀,"切记马钱子需用童便浸泡九日,以解其毒。"药汤沸腾时,后院传来马三少凄厉惨叫——罗雁山竟将烧红的烙铁按在创面!
马老爷目眦欲裂之际,却见溃烂处腾起青烟,腐肉尽成白灰。罗明轩忙递上祖传的"生肌玉红膏",那方子需用当归二两、白蜡五钱,佐以麻油熬制,最后滴入珍珠粉时必得朝着北斗方位搅拌。
七日后的深夜,值更的明轩发现父亲独坐诊堂。月光透过虎撑铜铃,在天花板上投出星图般的穴位投影。罗雁山摩挲着当年治愈哑女用的九节菖蒲:"知道为何宁用烙铁不用洋人的截肢锯?"少年望着壁上"宁叫架上药生尘"的楹联,忽见父亲鬓角已染霜色。
第三章 五音愈魂
民国三年谷雨,芙蓉纱帐里躺着个穿学生装的少女。上海回来的周小姐整月水米不进,西医诊断的"癔症性木僵",在罗雁山脉枕上却显出离魂之兆。
"取我的仲尼式古琴来。"罗雁山突然吩咐明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