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所以他甘居第二......"阿青喃喃道。
"不。"老人摇头，"他从未认输。只是......"他望向窗外的星空，"有些事，比天下第一更重要。"
炉火渐熄。阿青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忽然明白了他为何要在这黄沙镇隐姓埋名十年。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等待——等待一个赎罪的机会，等待一个传承的契机。
远处传来马蹄声，急促如鼓点。阿青冲到门边，看见镇口燃起的火光。鞑虏的号角声撕裂了夜空，像是十年前那场惨剧的重演。
"爹！"他回头喊道。
老人却已经站在了铁砧前。炉火重新燃起，映红了他布满皱纹的脸。他举起铁锤，重重砸在剑胚上。
"去吧。"他说，"带着这把剑。"
阿青接过剑的瞬间，仿佛听见了塞外的风声。剑身上的纹路在月光下流转，像是星河的轨迹。他忽然明白了父亲这些年在等什么——不是在等燕九霄，而是在等他。
阿青忽然闻到了槐花香。
那是去年立夏的晌午，他蹲在铁匠铺屋檐下磨剑。蝉鸣声里飘来甜丝丝的香气，芸娘提着竹篮在石板路上娉婷走过，篮子里堆着雪白的槐花糕。
"呆子，接着！"少女抛来的糕点还带着体温，阿青手忙脚乱去接，却被烫红了指尖。铁匠铺里传来父亲的咳嗽声，芸娘早已笑着跑远，发梢扫过门框上褪色的桃符。
记忆如火星迸溅。他想起张屠户每逢腊月都会送来半扇猪，油腻的围裙在铁砧上蹭出油光；想起王货郎驼背上的百宝箱，那些缀着铜铃的匕首总引得孩子们追逐；想起每逢沙暴天，镇东的瞎眼婆婆会摸到铁匠铺，用三枚铜钱换一袋取暖的煤渣。
最深的是那个雨夜。春雷炸响时，十六岁的阿青蜷缩在漏雨的阁楼。父亲突然推门进来，湿透的衣衫滴着水，怀里却抱着干燥的被褥。老人什么也没说，只将一柄未开刃的短剑塞进他手里。剑柄缠着新换的牛皮，温暖透过掌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