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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饿..."我推辞。
"拿着吧。"他说,"路上还长着呢。"
我接过馒头,发现还是温的。咬一口,有股淡淡的甜味。
夜里,雨晴靠在我肩上睡得香甜。我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怎么也睡不着。对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周建国也睡着了。月光照在他的侧脸上,那道疤痕显得格外清晰。
我突然想起母亲塞给我的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个煮鸡蛋,还有一封信。借着月光,我展开信纸:
"小芸,到了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妈给你带了几个鸡蛋,路上吃。你爸不让我说,其实他昨晚一夜没睡,一直在给你收拾东西..."
我的视线模糊了。抬头时,发现周建国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静静地看着我。
"想家了?"他轻声问。
我摇摇头,把信折好收起来:"你说,我们真的能把北大荒变成北大仓吗?"
"当然能。"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发亮,"我哥说,那边的土地特别肥,种什么长什么。等我们去了,种上小麦、大豆...到时候,全国人民都能吃饱饭。"
我望着他认真的表情,突然觉得没那么害怕了。是啊,我们是要去建设祖国的边疆,这是多么光荣的事。
列车继续向北飞驰,穿过一个又一个隧道。每一次陷入黑暗,我都数着心跳,等待重见光明的那一刻。就像现在,虽然离开了家,但前方一定有更广阔的天地在等着我们。
周建国又睡着了。我轻轻打开布包,拿出一个鸡蛋。蛋壳上还留着母亲手心的温度。我小心地剥开,蛋白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咬一口,是家的味道。
列车开了三天三夜。
当广播里终于传来"前方到站:建设兵团第三师"时,我的腿已经坐麻了。周建国帮我们把行李搬下车,迎面扑来一股带着青草味的冷风。
"好冷!"雨晴打了个哆嗦,赶紧裹紧外套。虽然是夏天,但这里的温度和北京完全不一样。
站台上站着一排穿军装的人,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皮肤黝黑,脸上有两道深深的法令纹。他手里拿着花名册,正在点名。
"苏芸!"
"到!"
"陈雨晴!"
"到!"
"周建国!"
"到!"
他合上花名册,目光在我们脸上扫过:"我是三连连长,姓王。欢迎来到建设兵团第三师。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光荣的兵团战士了!"
我们跟着王连长上了一辆解放牌卡车。车厢里铺着干草,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周建国坐在我对面,他的军装被风吹得鼓起来,像一面旗帜。
卡车在土路上颠簸了两个多小时。一路上,我看见成片的麦田在风中起伏,像金色的海浪。远处有拖拉机在耕作,突突的声响惊起一群飞鸟。
"到了!"
王连长跳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