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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又要去开荒。这片土地会记住我们的汗水,就像记住每一粒种子的生长。
转眼到了九月,北大荒的秋天来得又急又猛。
清晨,我被号角声惊醒。推开窗户,看见天边泛着鱼肚白,空气中弥漫着麦穗的香气。远处的麦田一片金黄,麦浪在晨风中起伏,像一片金色的海洋。
"快起来!"雨晴从床上跳起来,"今天开始收麦子了!"
食堂里比平时热闹得多。王连长站在凳子上,手里举着个大喇叭:"同志们!今年是我们连队第一次大规模麦收,上级要求十天之内必须完成!"
我端着玉米糊糊,看见周建国坐在角落里。他正在往军用水壶里灌开水,动作很认真。阳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他侧脸上投下一道阴影。
"苏芸!"他看见我,招招手,"待会儿我们一组。"
我点点头,心里莫名地高兴。这几个月来,我们经常一起干活。他教我辨认野草和麦苗的区别,告诉我怎么用镰刀才不容易起泡。有时候收工晚了,他会从口袋里掏出几颗野果,说是路上摘的。
"你手好了吗?"他问。
我摊开手掌,水泡已经变成了厚厚的茧:"早好了。"
"那就好。"他笑了,"今天要割一整天,可别喊累。"
麦田里,收割机轰鸣着开过,扬起一片金色的麦浪。我们跟在后面,把倒下的麦子捆成捆。阳光火辣辣地照在背上,汗水浸透了衣服。
"小心!"周建国突然喊了一声。
我抬头,看见一台收割机正朝这边开来。司机似乎没看见地上散落的麦捆,径直碾了过来。我想躲开,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千钧一发之际,周建国扑过来把我推开。我们重重地摔在麦茬上,他的手臂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你没事吧?"他顾不上自己的伤,先问我。
我摇摇头,看见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下来,滴在金色的麦穗上。
卫生员赶来给他包扎。我站在旁边,看着他咬着牙一声不吭。阳光照在他的睫毛上,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没事,皮外伤。"他冲我笑笑,"继续干活吧。"
傍晚收工时,我的腰都快断了。但看着堆成小山似的麦捆,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夕阳把麦田染成橘红色,远处的白桦林在风中沙沙作响。
"苏芸!"周建国在麦垛后面喊我。
我走过去,看见他手里捧着什么。
"给你。"他摊开手掌,是一把麦穗,"这是我们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