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蜷缩在真皮座椅里，湿透的连衣裙在空调暖风中蒸腾起白雾。她盯着仪表盘上跳动的电子时钟，凌晨三点十七分，父亲咽气的时间。

“把衣服换了。” 黑色防弹隔板缓缓升起，后座突然陷入密闭的黑暗。秦墨寒扯开染血的领带扔在脚边，金属搭扣撞击地面的声响让苏晚浑身紧绷。指尖触到丝滑的衣料，她才发现座椅上不知何时多了件男士衬衫。

布料撕裂声刺破寂静，苏晚猛地按住他正在扯绷带的手："你在发烧。"掌心下的皮肤烫得惊人，血腥味混着雪松香钻进鼻腔。车载照明灯突然亮起，她看见男人锁骨下方狰狞的缝合伤疤，像条蜈蚣匍匐在苍白的皮肤上。

秦墨寒反手扣住她手腕按在车窗上，金丝眼镜不知何时摘掉了，暴露出眼底猩红的血丝："苏小姐，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他说话时喉结在阴影里滚动，腕骨硌得她生疼，“不如想想怎么解释你包里的监听器？”

苏晚瞳孔骤缩。半小时前在暗巷，当秦墨寒的刀尖抵住黑衣人喉咙时，她的指尖确实摸到了纸袋内层的凸起——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牛皮纸袋，封口处残留着被人二次粘合的痕迹。

车胎碾过减速带剧烈颠簸，秦墨寒突然闷哼一声栽进她颈窝。滚烫的呼吸喷在耳后，苏晚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正顺着自己腰侧往下淌。伸手摸到满掌粘稠时，副驾驶突然传来助理的声音：“秦总，林振东的人跟到医院了。”

"去云麓山庄。"秦墨寒撑起身子的动作带着狠劲，血珠溅在苏晚苍白的脸颊上。他撕开染血的衬衫下摆，露出腰侧还在渗血的绷带，“苏小姐最好祈祷这些账本值得我流这么多血。”

暴雨拍打着防弹玻璃，苏晚在忽明忽暗的路灯里数他后背的旧伤。第七道疤痕横贯肩胛骨时，车猛地拐进盘山公路。浓雾中浮现出哥特式别墅的尖顶，像头蛰伏的兽。

管家举着黑伞拉开车门，苏晚的赤脚刚沾地就被秦墨寒拽进怀里。他的体温透过湿衬衫烫着她的脊背，庭院喷泉池里漂浮着几片带血的玫瑰花瓣。

“先生，家庭医生…” "不必。"秦墨寒挥退管家的动作牵扯到伤口，鲜血顺着裤管滴在大理石台阶上。他掐着苏晚的腰把她按在更衣室镜前，镜面倒映着整面墙的监控屏幕，三个红点正在山脚公路闪烁。

苏晚抓着衬衫下摆的手指关节发白：“那些人为什么追杀你？” "他们追的是你。"秦墨寒单手解开皮带扣，金属声响砸在她紧绷的神经上，"从你拿到账本那刻起，你就是移动的靶子。"他突然扯开她黏在颈侧的湿发，指腹重重擦过锁骨处的擦伤，“现在，我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更衣室门被敲响的瞬间，秦墨寒突然将她推进衣柜。天鹅绒礼服擦着脸颊划过，苏晚在狭小空间里听见林氏集团二公子林煜的声音：“听说表哥英雄救美？”

"捡了只野猫而已。"秦墨寒的声音裹着漫不经心的笑，衣柜缝隙透进的光线里，苏晚看见他指尖正在把玩那枚从她纸袋里拆出来的微型监听器。林煜的鳄鱼皮鞋尖几乎抵到柜门，她屏住呼吸盯着秦墨寒垂在身侧的手——那根曾为她挡过甩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