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暗巷血痕》

深夜的雨像泼墨般倾泻而下，苏晚攥着被雨水浸透的牛皮纸袋，高跟鞋在青石板路上敲出急促的鼓点。父亲临终前握着她手的温度仿佛还在掌心发烫，那个装着一叠泛黄账本的纸袋却正在被雨水泡得发软。

“小姐当心！”

便利店老板的惊叫刺破雨幕，苏晚猛地回头，三个黑影从巷口包抄而来。她认得为首那人脖颈后的蛇形刺青，三天前在太平间外，就是这个刺青的主人对着父亲的遗照吐了口痰。

"苏小姐，林总让我来取苏明城藏起来的东西。"黑衣人皮鞋碾碎水洼里的月光，金属甩棍在掌心敲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你说你父亲怎么就想不开呢？非要查二十年前的旧账…”

后背撞上湿冷的砖墙，苏晚将纸袋死死护在胸前。雨滴顺着睫毛淌进眼睛，她突然想起三天前在殡仪馆见到的那个男人。黑色西装裹着凌厉的肩线，金丝眼镜后一双淬冰的眼，林氏集团太子爷秦墨寒站在送葬队伍最末，往父亲灵前放的白玫瑰沾着新鲜露水。

甩棍破空声近在咫尺，苏晚闭上眼睛的瞬间，听见金属撞击的脆响。浓重的雪松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温热的手掌扣住她后颈按进黑色羊绒大衣里。

“林家的狗也配碰我的人？”

低沉的声线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压迫感，秦墨寒单手钳住甩棍，腕表表盘在雨夜里泛着幽蓝冷光。苏晚抬头只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线，雨珠顺着喉结滚进领口，西装袖口露出的半截绷带正渗出新鲜血迹。

三个黑衣人踉跄着后退，蛇形刺青男人突然冷笑：“秦总真要为了个死人女儿跟林家翻脸？您父亲当年…”

寒光乍现。

苏晚还没看清秦墨寒的动作，那柄雕着暗纹的瑞士军刀已经抵在刺青男人喉头。刀刃压出血线时，她听见秦墨寒带着笑意的声音：“回去告诉林振东，苏明城的账，从今天起记在我秦墨寒头上。”

雨声忽然变得遥远，苏晚感觉揽在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纸袋里的账本滑落半截，泛黄的纸页上，"1998年海滨地皮"几个字被雨水晕染成狰狞的墨团。

"还能走吗？"秦墨寒垂眸时，镜片后的眸光像暴风雨前的海面。苏晚这才发现他左肩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暗红痕迹在白色衬衫上晕开大朵诡异的花。

不等她回答，整个人突然腾空。秦墨寒打横抱起她走向巷口的劳斯莱斯，车载香氛混着他身上的血腥气钻入鼻腔。后视镜里，黑衣人正对着手机低声汇报，蛇形刺青在雨幕中扭曲成可怖的图腾。

"为什么要救我？"苏晚攥着湿透的账本，父亲临终前嘶哑的"别相信任何人"在耳边炸响。车灯扫过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她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黑色手套抚过她被雨水打湿的鬓角，秦墨寒突然倾身逼近。苏晚的后背贴上真皮座椅，他染血的领带垂下来，在她锁骨上擦出一道温热痕迹。

"因为二十年前，你父亲也这样抱过从火场里逃出来的我。"他的呼吸拂过她颤抖的睫毛，车载显示屏突然亮起，跳出一条加密邮件提醒——「海滨地皮原始档案已销毁」

劳斯莱斯碾过满地玻璃渣，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焦灼的扇形。